
被流放于空无一人的疆土时,花火偷笑自己幸好还没被爱驱逐。尽管那端的某人可能早就抛之九霄云外,忘却有个人曾无故地爱她很久,但只要她记得所有的所有,所有的事情就算不上太坏。长夜仍旧是种磨难,孤苦伶仃的天地之间,只有她和她未完成式的恋情的骸骨。
对花火来说,爱是这么短,遗忘是这么长,她不停在那条河的下游张网打捞,不肯放过任何游来的鱼苗。她把和沈祈安的所有可能萌芽都储存于自己的温室,用想象精心照顾培育,等待着开花结果。
沈祈安按部就班地过着毫无变化的生活,有时她从城市的某些角落路过,会听到一声凝滞脚步的响在脑海里回荡,还没抓住,那尾巴就溜之大吉,留给她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她也总会在梦里见到一个纤细身影站在海滨,乌黑长发扎成马尾,一袭红衣似乎动人。她想看清,但只看到一团浓重的疑云,她想触碰,却只碰到一张坚固的屏壁。
她无法解释近日来愈渐频繁的怪现象,她感觉自己受到神的指引,却不得其法,不知要如何解开这爱的关联同死的变化纠缠而成的结。
缸中的金鱼、无忧无虑的日子,多好啊。
两颗曾经紧贴的心如今被时光的钤印分割两地,守着各自的心事度日,这是一对恋人所处的最远距离,对她们来说,却又无限循环在近于遗忘和近于以往的莫比乌斯环中,不停向前奔跑着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