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过去。
不问将来。
这是你我的规矩。
程小时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与陆光并不熟悉,甚至都没怎么见过面。
那时候,乔苓是班级里数一数二的好学生,而陆光与程小时低一个年级,但是一位才子,所以跳了级,凑巧成了程小时的同桌,但两人不经常说话,毕竟对方都没有什么可聊的。
程小时成绩稳定,基本每科都保持在80~90之间,除了体育成绩。
一次上体育课,程小时和几个班上要好的兄弟打篮球,去了篮球场才发现少了一人,抬眼望去,其他男生都被女生忽悠去跳皮筋了,只有陆光一人坐在那里发呆。
“嘿!接住!”陆光抬起头,顺手接住迎面而来的篮球,看着向自己跑来的程小时。“喂!新来的,四缺一的篮球打吗?”陆光没有说话,只是向篮球场地走去。程小时一时间语塞,心中不禁偷骂了句:真冷漠。
时间很快。一场比赛下来,两人满身是汗,陆光还是坐在那个长椅上休息。程小时过来拍了个马屁:“不错嘛!下次也一起?”陆光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程小时送过来的水。
放学。乔苓照例在校门口等着程小时,毕竟做姐姐的永远放心不下的便是弟弟,程小时的家境在学校除了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即便是再要好的人也不告诉。
但令乔苓为之惊讶的是,程小时和一位白发男生有说有笑,朝着自己走来。
往后的重要阶段里,程小时居然求着自己要学习资料,并答应以后坚决会努力学习,不再“不学无术”。成绩突飞猛进,连老师都很惊讶,不过最终都给出了同样的结论:在学霸同桌的引导下,程小时找回学习的初心,开始“奋勇向前”。
三人行。考入一所985大学,此时陆光两人已经能算得上是能随便更对方睡觉,算是拜把子的兄弟,比乔苓这个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姐姐还要亲。
但开学没几天,罕见的恐惧再一次席卷程小时。
地震。
刚开始。
身子都站不稳。
程小时却一个箭步直冲下楼,去找在操场上的陆光。相比于户外,身处于楼层的程小时才是最危险的,到了一楼大厅,他灵活地避开一些掉下来的障碍物,瞬息间,程小时瞟到墙上的一张照片,是陆光,这位市优生开学时在校门口,与校领导拍下的一张照片。
“程小时!!程小时!!!!”急促的声音传来,在宛如重生口的地方,传来了陆光的声音。看到了。
周围的建筑又开始倒塌,陆光朝着程小时跑来,程小时也在努力朝着陆光的方向跑去。
轰……
刹那间,程小时的手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陆光的手尖。
击掌拍手……照片……过去……将来。
程小时消失,陆光被埋在废墟下。
过去。将来的某时,会因过去而改变吗?
时间交错——
“今日我市发生5.8级地震,位于地震带的市大学“沉默”,许多学生失踪,救援不断,各地志愿者相继来到这里,为这次地震逝世的生灵默哀……”
“陆光!”
“程小时你又发什么神经!?”
程小时听到这样的回答不免有些失措,但又会想起地震那会儿的照片,与陆光的不明显的拍手,以及,牢牢地固定在墙面上的,不怎么起眼的时钟。滴答滴答,时间流逝,仿佛在告诉他只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
程小时就像突然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起陆光的手朝着校外走去。一旁的领导众人也有些蒙了。
“程小时你松手!”
“陆光你别浪费口舌了,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程小时你别闹了!”
“我没有闹!”
“还不快松手!”
“不行!”
“程小时!”
滴滴滴滴——
为这次在地震中遇难的人们默哀
默哀,默哀……
“过几天会发生地震!你必须跟我走!!”
程小时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陆光低着头,不语。
两人就这样呆立在路上半晌,陆光突然抬起头,道:
“无论过去,不问将来。这是你我约定好的,无法改变的话,又何必执着?回去吧……”
……
醒来时,是陌生的天花板。但熟悉的人在眼前。
“陆光……你没死啊?”这话两层含义。
“让你失望了。”
“我头上怎么裹着绷带?”
说着说着,程小时直接冒死拽头上的白条布,手被乔苓拍掉:“失忆就失忆了,别再弄出个什么脑震荡和脑残来了!”
“欸欸欸?乔苓你什么意思?”
无论过去,不问将来。
程小时,你是否有忘?
……
“对不起,程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