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罕见的陈萍萍在书房看书,小圆在院里捣鼓从杂物间寻到的玩具,他蹲在地上突然从裤裆的方向看见老远处驶过来一架马车,不对啊,这周围都被范小官做了防御陷阱,一般人进不来。小圆睁大眼睛高兴的在院里大喊,“姐夫!!姐姐回来了!!”
平地一声雷,在二楼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转到一楼,滑着轮椅在出门后不稳直直的向前扑去,摔倒在地。小圆一惊,想扶他起来,结果这人撑起身体眼睛红的吓人,一眨不眨的盯着快停在门口的马车。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清脆的男子声,身边还跟着个胖叔叔,小圆听到这位长相俊美的公子喊道,“院长!!”
这两人谁啊?小圆也是眼巴巴的等着范小官呢,结果就等来个陌生人。公子快步跑过来作势要扶起陈萍萍,小圆才有空麻溜的跑到马车边去找,“姐姐呢?你们把姐姐带哪儿去了?”
长了一岁的男孩对着胖叔叔拳打脚踢,陈萍萍厉声呵斥,“小圆!回屋去!!”
来的两人还能有谁,范闲和王启年呗,彼时的范闲已经当了父亲,身上多了一份稳重,可在陈院长面前他又不需要。他和王启年一路也是做足了心理建设,范闲是担心范小官的事情,王启年是从根上就害怕院长。
果然,两人来的匆匆连口茶都没有,陈萍萍看着他们不说话,只得没头没尾来一句,“桃花还没开,时间未到。”
范闲大概讲了一下后几个月的事情,现在他们合力杀了庆帝,五竹去大东山养伤了,三皇子李承平继位,范闲决定带着婉儿他们去杭州生活。关于范小官的事他绝口不提,等陈萍萍问起,结果那人听到后只说了句很好,就没有下文了。
王启年局促的挠挠头,快步离开找那个小男孩玩去了。范闲犹犹豫豫的说出自己的想法,“院长要不跟我们一起?”
“我?不了,我得等人。”陈萍萍目光长远,看不透在想什么。
“额……其实是小官特意交代过,等一切摆平要和院长一起跟我们到杭州生活。”
提起范小官陈萍萍才终于有了反应,在他迟疑的目光中范闲大喊了一声,“老王!!”
“得嘞!!”王启年很有眼力见的去马车上取东西。
推出来时陈萍萍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曾经的轮椅,范小官提过一嘴要帮他找回来,虽然里面的枪废了,可幸好轮椅还在。
小圆憋着嘴收拾行李,他看着旁边特别碍眼的范闲,“你能不能别在这儿瞎晃悠,打扰我干活。”
“这些都是小官做的?”范闲看着各种玩意。
“昂——”小圆其实挺舍不得这里的,可姐夫说要走,范闲还保证以后可以回来小住几日,便没再说什么。
结果小圆亲眼看着陈萍萍摇摇头并关上了房门,自己则被迫坐上马车跟范闲他们走了。
“姐夫为什么要把我送走?我干活干的挺好的呀”
“不是你的原因,院长说他得等到院里那颗桃树开花,不然他放心不下。”范闲耐心给包子脸的小孩解释。
这时王启年皱着眉以他多年的经验来说,“不对啊,现在春色大好,按道理桃花树这时节早开了,哎你看看——”他掀起帘子指指远处山头的树,“这不都开了?院长院里那颗不可能早死了吧?”
王启年语出惊人,范闲赶紧呸呸呸,他猜到可能是陈萍萍与范小官做了什么约定,如果真死了那他也得凉了。
范小官没死,她只是失踪了。和庆帝的大战中她受了重伤,一睁眼,久违的无影灯消毒水绿帽子重现她眼前。
身上的疼痛让她知道不是梦,这是21世纪,她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住在病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着急的想约定的时间要是过了,陈萍萍会发疯的。现代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一天傍晚范小官突然看到了希望。
她的主治医生喜欢倒腾古玩,进他的办公室范小官惊喜的看到了小满。
“那是一个患者出院送的,说桃木剑辟邪,所以我摆在那儿。”
“小——满??”
“满?”医生看着片子只抓住了话的尾巴,疑惑的抬头看脸色苍白的病患,“你这情况还是得卧床静养,手术做了怎么没见家里人来看你?”
“我——孤身一人。”范小官才不是一个人,她有陈萍萍,有小圆,有范闲还有大家伙,可他们不存在在这个世界。
城市的霓虹灯很亮,亮的出奇,范小官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鬼鬼祟祟的闯入医生的办公室将小满偷了出来,拿上剑的那一刻灵魂的契合。
“小满我必须回去,拜托你了。”
医院大新闻,一女子在卫生间自杀了,看见的人说是拿着把木剑直直得插入了心脏,不知道有多疼。
现代范小官倒下的同时,古代的范小官猛得坐起身,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这是一片花田,彼时鲜花盛开,遮住了她的身体。
低头才发现小满插在她心口,龙头的珠子闪着蓝光。范小官知道自己回来了,开心的摸摸短剑,狠下心猛得一拔。
伤口不深,范小官着急回家,她之前还不确定陈萍萍跟范闲去了杭州还是在北齐,现在重新审视苏醒的地方就知道那傻瓜守在北齐。
女子月白色的长衫被月光照的泛着莹莹珠光,她就这样步履蹒跚的走回家去。
彼时陈萍萍点灯在正厅看书,耳边传来小白脚的叫声,喵——悠长乖巧。这放在平时是很正常的,可男人耸动鼻子,突然闻到一股桃花香,心脏缩紧开始砰砰直跳。
范小官刚进门看到了绽开的桃花也看到了隔着院子和她相望的陈萍萍。
“萍萍——”
“小官——”
范小官笑得灿烂,带着嘴角垂下的陈萍萍也红着眼眶开始笑。
再后来,他们动身搬去了杭州和范闲做了邻居。那小子有天闲来无事问她当初失踪去哪儿了?
范小官一时间面容有些悲哀,“范闲,我回去了。”
“哪儿?”
“你想的那个地方。”
“?!!”范闲大惊,他从没想过能是这种方式,随后是更大的疑惑,“那你——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范小官看着远处陈萍萍在教小圆和小花放风筝,笑得幸福,“因为那里没有陈萍萍啊。”
范闲直呼恋爱脑,而又赞叹真好,范小官为陈萍萍放弃了什么,他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