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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到达暂住的酒店后小言就把搜的东西打包发给了陈萍萍。我们的陈董事长一脸凝重的坐在落地窗前举着手机研究,小言是个省心的下属,他一股脑把替身文学相关的所有文学包括不亚于霸总文学,包养文学,办公室恋情,追妻火葬场等等一系列小说专业术语以及涉及的高推荐小说全部整合。
彼时已经夜深,原本还皱眉的陈萍萍越看到后面面色越崩,最后红着耳垂捂住脸把手机放下,嘟囔着,“这都些什么啊,低俗。”
陈萍萍深呼吸平复了心情后便自然地看到了他特别关注小官的朋友圈,一段视频,就几秒。视角奇怪,环境昏暗,官瑞的脸埋在一节穿着黑色衣服的脖子边,只露出下半张脸,嘴里念叨着,“萍萍——萍萍——”
影像通过屏幕映在陈萍萍眼中,声音通过听筒传进陈萍萍的耳朵,男人心砰砰直跳,脑里炸开了烟花,他神奇地分得清平平和萍萍的区别,官瑞是在喊他。
陈萍萍根本没有思考,他发给小言一条要立马回去的消息,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那个电话,没过多久就通了,可随着陈萍萍的呼吸开始紧张那边没人说话。
“喂?小官?”
小言哪儿知道他们陈董发什么疯,听到这句轻唤才知道这是要去追爱呀,只好行李啥都不拿,推着轮椅就去飞机场,动作干净利落不容反驳,自始至终陈萍萍都举着手机。
他真实地听到了那句萍萍,又听到了那几句心快碎了的歌声。
“问你在哪里,来了表我心意————”
加上上辈子,快五十年的时间陈萍萍心脏没像今日这般跳的如此慷锵有力,他看着机舱外面的月亮竟在这个现代社会找到了归属感。
苦了小言,他哈气连天,看自家老板笑得诡异,颇有种急迫结婚那味儿。就知道,得,霸总属性被激发了。
远在另一座城市的沈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了何种惊天动地之事,直到他抱着官瑞出了店门才知道闯祸了。
“……”被一个个黑衣人包围的沈平嘴巴合不上,半天才找到声音,“你们……你们要干嘛?”
不到一会刚微信对面的正主就真的出现了,他坦然的滑着轮椅坐在沈平面前,却有无形的威压,只见陈萍萍伸手便要,“把小官还给我。”
还?这字让人气愤,沈平本想坚决一点,结果他一动黑衣人一起动,“……”,行,欺人太甚,“你们这是犯法的!行不行我报警!”
“给,报。”小言好心的把手机打开,明晃晃地按了110,笑话,整个京州市陈萍萍简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况且这么点小事。
沈平看了看怀里的官瑞,狠狠的掐了女人一把,只要一会官瑞反抗他就是拼死都把她带走。
只见男人弯腰忍痛把官瑞放进陈萍萍怀里,临近时轮椅上的中年人语气冷硬含刀,“沈先生还是要好好在国外深造,争取留在那儿就挺好。”
“……”沈平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眼看着朦胧醒来的女孩瞟了一眼陈萍萍,在那人怀里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头一歪昏迷了。行,官瑞,我就多余管你,沈平无语地转身走了。
手下恭敬地送他们陈董去当地的酒店办理入住,因为陈萍萍是临时回来所以得当晚就走,小言一切准备就绪在楼下的车旁边苦等。
官瑞真喝糊涂了,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弄醒她,彼时安稳的窝在陈萍萍怀里,让男人舍不得放开。
“小官……”
陈萍萍轻柔的将女子的发丝捋了捋,痛心地看着她鼻腔下一直相连的呼吸管,一手拦腰抱着,一手把均匀呼吸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低头在官瑞颈间嗅嗅。
遗失已久的斐济白檀,陈萍萍终于闻到了。他目光欣喜,失而复得,紧紧得抱着,想永不放手。
小言差点以为他们老板铁树开花会把持不住,结果不过一个小时陈萍萍便出现在门口,衣衫规整,他还有点小失望呢。
官瑞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头疼欲裂,她艰难的从蓬松的白被里伸出手摸手机,结果手机没摸到,摸到张卡片。
“什么玩意?”官瑞睁眼,“什么地方!”
女子头睡的像鸡窝,本能的摸了摸正常的呼吸机,一脸懵逼的观察四周,这总统套房的配置是什么鬼?官瑞拍了拍脸去看卡——一张银行卡,再看水杯下的纸条,赫然写着‘你不是替身,我想包养你。萍。’
啊?啊?这是中国字,官瑞怎么看不懂,她从床上跳了起来,衣服好好的,再偷感很重的下地寻找其他人的身影,没人啊。女子面色忐忑的去找手机然后开机,翻看着蛛丝马迹。
前男友沈平好心的在微信给她解释了一番,官瑞的手机啪嗒掉到了地毯上。
谁懂,睡一觉起来,天塌了。
官瑞觉得自己肯定没有喜欢陈萍萍喜欢到喝醉酒都念叨着,她颤颤巍巍看着手里的纸条和银行卡觉得还是说清楚好。
“姐姐,能把这个还给开我这间房的人吗?”官瑞祈求地看着前台,很怂的选择另谋出路。
“是官小姐吧,陈董特意交代过我们不可以收,你不想要得当面交给他。”
有钱人就是霸道,这五星级酒店是庆盛集团的资产。官瑞坐上出租车毫不犹豫的打通了那人的电话,很快便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轻唤,“怎么了小官?”
临到嘴边的你有病,官瑞话锋一转,“陈萍萍,你是不是傻的!”
她没听错吧,被骂的陈董在笑。“小官我很喜欢你,没开玩笑,你得好好活着。”
“……”男人的声音坚定地让官瑞埂了一下,女子垂眼抚摸着冰凉的管子,“陈萍萍,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电话那头的人差点没绷住,他别过头调整呼吸,不在意的笑笑,“没,没见过,下雨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你这没来由的喜欢?官瑞没问出,她突然想起包里抓马的纸条,握着手机小声责备起来,“纸条是你写的?谁告诉你包养是这么用的?你知不知道会让人误会?”
陈萍萍看了眼整理资料的小言,毫不留情地甩锅,“小言告诉我的”,他懒散地换到轮椅的另一边扶手挎着,耐心问,“所以你误会了吗?”
‘这可是陈萍萍啊——’
官瑞脑袋一刺疼,耳边响起自己的声音,心脏稳力地跳动着,随手打开了车窗吹风。“你回来告诉我一声,我把小圆和你的破纸条和卡给你送过去。”
“好——”
从那天起官瑞便时常陷入死胡同,她把自己设想为一条生活在水里的鱼,不小心上了岸离了水,这时如果有人给自己一捧水或许真的能将鱼儿圈养。
这种专业术语名为吊桥效应。官瑞最害怕这样,她是个随时会被死神收走的人,不敢有朋友,不敢有爱人更不敢结婚,如同在惊心胆战的走吊桥,现在陈萍萍的出现告诉她有人在同一座桥上护着她守着她,这一定会产生错觉,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依赖,不能自己,官瑞讨厌不理性。
所以期间陈萍萍的微信她都挑着回答,开始经常注意自己在收到这人消息时是什么真实的心情和表情,再问问周边明眼人觉得对面会是自己什么人。
“瑞瑞一定喜欢他。”
“我同意,官瑞你一定喜欢他。”
仿佛全世界都是陈董事长的说客,官瑞觉得陈萍萍要么砸了钱要么是会冷脸威胁。
事实证明男人的鬼话一句都不能信,当官瑞在小区门口看到陈萍萍后深深吐槽。
今天下小雨,空气有点闷,在学校待着没事官瑞便早早溜之大吉。下了出租车便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坐着轮椅的人就直愣愣的待在雨里,虽说不大,这么淋也不是事。
这雨下的突然,车不是平常开的那辆所以小言着急去买伞,陈萍萍本来在想事情,头顶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瞬间被隔绝在外,轮椅重新推了起来。
“你怎么——”官瑞近在咫尺地看到男人回头闭嘴,眼中的震惊和恍惚。
咋了,她脸上有花啊,官瑞回盯着人也不说话,自然地做了一个呆子的手语。直到陈萍萍把头转回去,女子才注意到这人泛红的耳垂。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官瑞带着人进了电梯,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呢,“哎呀,把小言忘了,陈董你给他说一下我家在哪儿。”
“不用,我让他在车里呆着。”陈萍萍蠕喏着嘴唇,手掌紧张的在毯子上摩擦。
按了密码进了门,扑面而来的独居女青年味,但情况比陈萍萍家好太多了。官瑞熟练的操作轮椅挎过门槛,推到没有茶几的客厅。
“我之前老去养老院呆着,久而久之便会了很多,刚才的手语都是跟老头老太太学的。”
“哦,那些啊我自己雕着玩的,陈董不是不知道平——”,官瑞差点咬到自己的嘴,“沈平是学工程的,玩木头还是他领我进的门。”
陈萍萍从进门一句话都没说,眼神看到哪儿官瑞就自顾自的解释,他没问但她想说。小白脚喵喵叫着欢迎客人,自来熟地跳到陈萍萍腿上躺下撒娇。
“好久不见……”男人低低地对这只上辈子陪他走过最后一段路的灵猫说着话。
官瑞换了鞋一脸见鬼的看着谄媚的猫咪,什么嘛真是的,“陈董麻烦你挪到沙发上”,她着急又不能真上手抱。
等把地收拾干净她才在陈萍萍无措的眼神中蹲下,鞋还是要换的,只是贴心的考虑到这人不方便所以才如此周到。
官瑞不笑是真的冷漠,她忽略陈萍萍认真地注视,勤勤恳恳给这人换鞋又端茶倒水。她们家没有茶几是因为沙发太软官瑞便会趴在地上看书,或者和猫咪玩耍。
陈萍萍来她家的意图官瑞不清楚,但她自己的意图想的倒是明明白白。为了不让陈萍萍久等三下五除二的把小圆打包,今日懒散的小满竟然从猫房里跑了出来,悠哉悠哉去客厅了。
“小满?”一猫一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作为多年的猫奴,官瑞一眼便看出不对劲,在一声哇唔的猫叫声中女子冲过去的动作显然有点太迟,陈萍萍的手被抓了三道血印。
“……”官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滴好大儿干的好事。“对不起对不起”,差点当场跪下。
陈萍萍猝不及防疼的缩回了手,现下被官瑞拿在手里觉得又值了。女子手小,陈萍萍觉得自己一只手都能将她的包裹住。
“你说说你,不知道躲快点,白遭罪。”官瑞不高兴的瘪瘪嘴,“跟我去卫生间,快点。”
官瑞把两只猫锁在了猫房,推着陈萍萍到洗手间,显然男人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伤口,她只好一步一步来。
陈萍萍的手凉得跟什么似的,官瑞抓着在水龙头底下使劲冲,又漫长的用肥皂水冲了十五分钟。
真不知道这人四十几年咋活过来的,真不会照顾自己,官瑞默默念叨着。爱人的前提是会心疼,综合这几天观察官瑞觉得应该是栽了,女子也没多大反应,她否决了自己之前的决定。在陈萍萍像犯了事一声不吭给她整理长发的时候抓住了男人的另一只手。
“陈萍萍,你做这些事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从始至终中我都不会喜欢你呢。”
“不,你喜欢。”陈萍萍不带犹豫,仰头眯着眼睛,得寸进尺,真拿手裹住了官瑞的手。
“你就这么确定?”官瑞被狠狠拿捏了。
“确定。”
看着男人势在必得的面色官瑞存心想逗逗他,便没有预兆的附身吧唧一口亲在陈萍萍放平的嘴角,惹得轮椅上的人呆愣住。
“那这个呢?”
听到下一句官瑞想把手撒开。只见陈萍萍抿了抿唇,紧张地吞口水,才沙哑着嗓子说,“再来一次,不确定。”
官瑞脸突然红了,她暗暗骂了句老不正经推着陈萍萍去客厅上药,结果这人不知怎的从轮椅半天挪不到沙发上。官瑞深深的闭了下眼,她刚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黑墙,火烛,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与陈萍萍高度重合。
她最不忍心看陈萍萍这样,官瑞没来由的脑子里蹦出一句。
只见不过几秒女子便上前两手穿过陈萍萍的腋下给人借力,顺利的坐到沙发上,男人却抱着她不撒手了。
“小官我们现在算怎么回事?”
你抱都抱上了,官瑞无奈。“那肯定是——陈董说的包养关系。”女子在陈萍萍耳边不要命的咯咯笑。
“我那是逗你呢。”
“我也是逗你呢。现在立刻把手撒开,我得给你消毒上药!”官瑞少见的严肃。
过后陈萍萍自然地要留下来吃饭,官瑞以为陈董事长十指不沾阳春水,结果打起下手来他俩倒是配合的默契十足。
官瑞大胆的用筷子挑起陈萍萍的下巴,“说!你是不是暗中调查我!还是在我家安监控了?!”
“我说了会有奖励吗?”陈萍萍微微低头不敢看她,点点嘴唇,意思很明显,这次要亲嘴。
官瑞脸泛着粉,心里嘀咕着这人咋老想着和自己亲近,想想也是,单身四十几年,陈萍萍也是挺洁身自爱的。这样想着官瑞心情都好了,真让她捡到个宝贝。
“昂,我答应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女子圆溜的眼睛像上辈子一样亮晶晶的看他,陈萍萍恍然一瞬差点吐口而出的认识,可没人能相信。
“我和小官你缘分天定,这叫命中注定。”
“……”
把陈萍萍送出门之前官瑞决定再也不理他。装着纸条和银行卡的信封被塞到陈萍萍手中,“小官——”声音带着点祈求。
好好一董事长就要被撵出门外了,乖乖等着笃定官瑞会心软。只见官瑞蹲下身把陈萍萍的鞋子穿好后,是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的过程,她是不信陈萍萍的鬼话,可男人眼神不会骗人,语气带着那么点可怜,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真的心软。
女子把头发别在耳后,捧着陈萍萍的头便亲了上去,本来打算轻轻贴贴,结果这老男人跟触发了什么机制似的瞬间闭了嘴,握着官瑞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陈萍萍的唇很薄,官瑞正常能盖住,现下却被反压制住,男人追着亲她。官瑞不知道是不是情侣接吻都这样,反正陈萍萍越亲她腿越软,被男人的手臂一揽便轻易地坐到了他腿上。
官瑞又一次出现了耳鸣和幻听,大脑嗡地一声。
‘我想让你好好活着,注意不止是活着,是好好活着。’
‘我在意——我在意你。’
‘陈萍萍我是你的女人,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相信我,等来年春天院里那棵桃花树开花时我定会归家。’
因着官瑞有肺病所以陈萍萍亲吻她时小心翼翼,他害怕女子会呼吸不稳,会呼吸困难,害怕她会心绞痛,所以只一下一下的轻啄。
感觉到官瑞放在他肩膀上颤抖的手,陈萍萍及时停了下来却未来得及看到女子的脸。官瑞与他交颈相拥,陈萍萍皮肤传来湿意,心中疑惑又心疼,只听女子哽咽着叫他。
“陈萍萍——”
“我在的,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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