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子
七月香兰，梅雨回溯，百泽成川。
北纬的季风滑入树隙之间，天阴沉沉的欲要下雨，空气中携着湿气，街上行人匆匆，过一会儿就没了影。这条商业店街地处城市中心，即便大雨将至，从远处看依旧灯光通明。
流光一路延伸到路的尽头，梁昕雨抱着书在街上跑着，时不时微微踉跄。雨也落了下来，四溅的泥水浸湿了她的帆布鞋。
雨又大了些，她赶忙跑进一旁的电影院中，坐在电影院的长椅上，她匆忙的整理了自己已经被泥水浸的浑浊的帆布鞋，然后匆忙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摆，扭头一看却有些惊喜。
好巧不巧，这是她和沈泽川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惊喜的下意识用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想发给沈泽川看，但她发现沈泽川已经离她而去了。
于是，她坐在电影院前的长椅上，趁着雨势大，她翻开了刚刚从书店里买来的书。
封面的底色是一股透着海水清醒的蓝，她翻到第二页，上面印着一句引用的话—
This world will always be full of romance .
这个世界永远充满浪漫
她忽的想起那个晚自习的晚霞，沈泽川对她说：“虽然这句话直译是这个意思，但我更愿称它为——浪漫至死不渝。″
有时，一句话便可概括一整个故事。
一
那也是一个阴雨天，七月阳城小雨绵绵却透着丝湿冷气。
梁昕雨走进电影院 下雨的缘故，电影院里人很少，屋檐上的霓虹灯自顾自的闪烁与这里冷清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好了，要进场检票了”一旁她的朋友挽着梁听雨的胳膊说：“你别犹犹豫豫的，不就看个电影嘛。”
“小婷，这电影院的人太少了吧。”梁昕雨看了看手中的电影票说：“而且，我妈妈不让我看这种东西。
“好了，害羞什么。”小婷拉着梁昕雨去检票“不就是一个言情电影嘛有什么不能看的。”
浑黑的电影观影区掺杂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电影大屏忽然亮光，梁昕雨借着电影大屏投射出的微光一步一步走上电影院的阶梯。
“第七排...第七排...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小婷小声叫道：“昕雨，你看第七排最里面有个大帅哥！”
“嗯？”梁昕雨顺势抬头，看向最里面的男生，电影院很暗，在大屏幕盈盈微光下，不妨可以看出是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穿的很干净，一个纯白色衬衫，不入眼却很养眼。
“嗯...里面有人，咱们坐外面。”小婷说，然后坐在七排二十号。
“嗯。”梁听雨呆呆地回应，然后坐到七排十九号。
七排一共有二十个座位，梁昕雨是十九号，白色衬衫的少年是一号，两人之间隔着十八个座位，隔着虽然座位多，但庆幸的是中间没有人坐，以至于梁昕雨抬头就能看到他。
“喂 昕雨，你看！你看！好甜啊！...”电影很快就开始了，小婷在梁昕雨旁惊喜的评论电影情节。，梁听雨抿嘴微笑，然后下意识低头回避。
“昕雨，低什么头啊。”小婷说：“只是一个言情电影而已，你脸红什么啊，你看最里面那个男生，他不也看的津津乐道。”
“没有，没有。”梁昕雨有些尴尬，连忙辩清“我只是很少看过这类电影，有点...束手无措。”
梁昕雨边解释边抬头，无意间眼神撞向了坐在里面的白衣少年。他嘴角挂了丝笑，莹屏微光投下，倒有些温柔可观。
男生也会看这类电影吗？梁昕雨想。
她这么想，然后又刻意的装作不在乎偷偷看过去，一片黑暗中，他脸上神情让人看不见。
外面的雨依旧清澈淋漓，时间就在这雨中流逝，电影的片尾曲悠长，倒有种玲珑玉碎之感，令人感慨。
出了电影院，小婷挽着梁昕雨的胳膊滔滔不绝地讲着刚才的电影情节。
梁昕雨只是微笑以待，笑着与小婷聊天然后出了电影院。一阵风吹过，大雨倾盆，外面的世界被雨帘覆盖。
″这雨下的可真大。″小婷抱怨道:"每年的这时候，阳城总是会下大雨，一下就好几天。还是在暑假，真让人难受。″
"梅雨季吗。″梁昕雨边说边翻找自己的雨伞，却发觉雨伞丢在了电影院里。急忙问小婷:"完了，我的伞落在电影院里了。怎么办？″
″那不快去找啊。″小婷急忙道:″下一场电影快开始了。等会儿就不能进了。″
“您好，请问这是你的雨伞嘛？”
少年清脆的嗓音带着质感，梁昕雨回首，是那个坐在最里面的白衣少年，他手中拿着她的雨伞，向她走来。
“给，下次注意一点。”那个少年将伞递给她，然后到电影院门口，打开了一把深黑色大伞，然后走进了雨帘之中。
″谢谢...″梁昕雨想道谢，可惜少年已经迷失在了大雨之中，到最后她连他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啧啧...″小婷在一旁笑道:″被帅哥搭讪啦。″
梁昕雨的目光死锁在大雨之中，无端的，她想到了她曾在书上读的一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以前不懂，而刚才回首撞见少年时不自觉的慌张，才让她懂得辛弃疾寻人而归的惊喜。而她不知，十几年后，她依旧会忆起这个场景，她蓦然回首看见少年的惊喜，无论何时想起，她脸上总能升起一阵潮红。
她想她大抵是心动了。
二
高中的生活来得很快，但最令人叫苦连天的应该是一开始的军训。
教室里头顶的风扇不倦的转着，今年夏天退得晚，九月份还有蝉栖于树，蝉鸣与风扇机械的转动声混合在一起无比聒噪。
然而，教室里梁昕雨用防晒霜，涂满了全身连脚裸裸处也不放过。
“我的天呀。”小婷看到后叫道：“你这防晒霜一天用掉半瓶，你搁着洗防晒霜浴呢。” “没有了，我现在走。”梁昕雨说：“这不太阳太大了嘛。"
“嗯。嗯？”小婷看着她身旁空着的座位。疑问道：“这不都是老师安排的座位嘛，你同桌呢？怎么没人？″
“昨天报道时都没来。”梁昕雨回答道：“听说是身体原因没法参加军训。“
"哎呀，管他呢。小婷走出教室：“我先走了，你也快点，否则等会儿教官吵人了。”夏末的正午，骄阳内敛了神色，但刺烤在皮肤上几个小时依旧是火辣辣的疼.
教官在教了几个基本的军训动作后，一声令下直接让他们站军姿。梁昕雨他们班的正对面是一个篮球场，高二的学生正趁着体育课打篮球。
梁昕雨双眼无神，盯着篮球场，感觉自己的头脑发昏，她偷偷眨巴眨巴眼，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不曾发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梁昕雨！梁听雨！你怎么了！”
“来人，快把她抬到医务室。”
“我来吧。”
梁昕雨忽然头脑一阵清醒，但却发觉四肢动不了，她听见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然后有人将她背起。
梁昕雨无意识的将头趴在那人的脖颈处，轻嗅到一股带着薄荷清新的沐浴露香，她这才发觉是一个男孩背起了她。
男孩动了动脖颈，梁听雨赶忙缩起来。但过一会儿她又大胆地趴了回去。
“好些了吗？”梁听雨一惊，正以为男孩要说什么，但他只是轻声叮嘱道：“中暑了，下次温度高时，记得在树荫下好好待着。”
“嗯”背上的女孩小声回应。
到了医务室，梁昕雨听从校医建议躺在校医务室的床上，入眼就是洁白的天花板。
之后校医好像有事出去了，整个医务室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太无聊了，躺在床声上听着蝉鸣，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好奇的抬头去看。
医务室的窗帘后，她看见从门外进来了一个男生，阳光猛烈，开门时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张扬。
再靠近些，梁昕雨懵了，这个男孩儿跟他上次在电影院里见到的男生竟是同一个人。男孩走进她的病床，很是自来熟的说道：“同学，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如果没大碍的话，老师说你下午可以回班里上自习，休息。”
“嗯”梁昕雨乖乖地点头。男孩起身出门。
“那个，你是上次送手机那个人吗？。”梁听雨急忙道：“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电影院里见过一面。”
“嗯″男生微笑回应:“是呀，真巧。″
"那次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现在在军训，我身体原因请了病假，待在教室里面。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
梁昕雨跟他寒暄了几句之后，因男生有事，而只好终止了这段尴尬的聊天。但之后她才发觉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身体好些了之后，下午梁昕雨就回到了班里，她转眼发现给她送饭的男孩竟是她的同桌他身高高挑，长腿微屈，看起来与同学关系和睦，许多人都与他位上聊天说笑，他也是温柔以待。 嘴角那一丝微笑像是永远掉不下来。
“梁昕雨。″听闻有人叫她名字，梁昕雨立马抬头，而他对她笑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谢谢了，已经好多了。″梁昕雨问他:″那个，同桌。请问你叫...″
″你好，我叫沈泽川。百泽成川的泽川″沈泽川微笑答道。
沈泽川，名字听起来很温柔
“嗯。”梁昕雨拉开椅子坐下：“你好，我叫梁昕雨。″
″嗯，我知道。″他回应:"梁昕雨，很好听的名字。″
直到军训结束，开始上学时梁昕雨才发觉，其实沈泽川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活跃。他除了上课被提问和下课被同学问题，基本上都很安静，但不知是不是出于习惯，即使无人时，依旧将一丝微笑挂于嘴边。
他待人却又温柔，老师同学他都积极给予帮助。对于梁昕雨，他也给予适当的关心。记的毕业后很久，有次曾经的同学问她对于高中时期的第一个同桌，也就是沈泽川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她想了又想，最后回答道
"应该是温柔吧，对谁都是那样，嘴角挂着笑容。温柔大概就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三
对于梁昕雨，言情电影虽然说不上喜欢，但却也不反感。其实她更喜欢小说，她永远记的初中时看的一部小说，里面有一句很经典的话″或许所有的相遇本就是久别重逢。″如今看来，她和沈泽川的相遇亦是如此。
每次遇到他，都需要他的帮忙，就像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欠下了那么多人情，她想她一定会去偿还的，但现在更为重要的是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月考。
梁昕雨的所处的高中，是全市的重点高中。学习压力大，每个人都是学霸。第一次月考来临，这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梁昕雨也自然知道，所以下的功夫更大。每天挑灯夜读，也是为了取得一个好名次。但数学有几道大题一直都没有写对，答案只有步骤，看答案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同桌，你试试分类讨论，再根据条件进行取舍。″
正当梁昕雨思考半天却也摸不着头脑时，沈泽川在一旁及时的轻声提醒到。真是这句话，瞬间让沉思已久的梁昕雨茅塞顿开，感忙回头看了看题上的条件，进行第二种算法，没过多久便有了头绪。正当她想回头道谢时，扭头却发现沈泽川在她身旁看着她做题，嘴角依旧是一抹不易褪去的微笑。
"谢...谢谢了。″梁昕雨慌忙道谢。晚自习已经结束了，放学了，班里面已经没有人了。现在就只有她和沈泽川两个人在班里。这个独处的氛围让她有点尴尬。
″不用。″沈泽川轻笑，然后顺手背起一旁已经收拾好的书包，边走边说:″晚上别熬太晚，早点睡。明天见。″
梁昕雨见状，也礼貌的回了一个"再见″。同时目光飘向了班里的时钟，根据日期，距离月考只剩一天了。
月考当天，考场里被笔尖在纸上的摩擦声填满。梁昕雨坐在窗边，毫无头绪的盯着最后一道数学大题，可连续算了三四遍，答案越算越离谱，最后为了腾出最后的十分钟检查前面的试卷，只能被迫放弃。
她不耐烦的将试卷前后翻来覆去，想着再多提一点分，在做出了一些修改之后，随着铃声的中止，她上交了自己的试卷。
学校改卷子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晚自习，并发下了全科的答题卡。此刻，梁昕雨正趴在臂弯中双眼紧闭祈祷数学考试及格。
″你不用太过于紧张。″一旁的沈泽川看出她的异样:"这次考试有超纲的知识，难度还是很大的。″
梁昕雨睁开眼看向沈泽川。此时，他正拿着老师发下来的试卷答案，一道题一道题对着，将错题写到错题本上。白炽光灯光耀眼，她发觉，沈泽川的手很好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在灯光下显得白皙。
她盯着出了神。
″梁昕雨，来我办公室一趟。″班主任在门口叫她。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不安的想，然后怀揣着忐忑的心，走进了办公室。
″你这别科成绩都非常平稳，考的都还不错。他为什么数学成绩会这么不理想呢？″老师开门见山的问她:“是不是讲的太快了？有什么地方没听懂？″
″没有，没有，老师你讲的很好。″梁昕雨赶忙否认道:″有几道题没有想到分类讨论，有点粗心马虎了，下次不会了。″
″嗯...″老师想了想:″这样吧，以后你的数学多去请教请教你同桌。这次你同桌沈泽川，数学考了141分，全班第一，我已经给他说好了，让他多教教你。你们一起共同进步。怎么样？″
"...行吧″
走出办公室，梁昕雨已经不知道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回到班级，沈泽川依旧在整理他的错题本，梁昕雨盯着他呆坐在一旁，不知如何开口。
″梁昕雨，你有事吗？”沈泽川依旧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样，于是微笑着开口询问:″有事就说，没必要太过于拘谨。″
″陈老师说，以后我的数学由你帮忙了。″
“嗯，我知道。″沈泽川微笑道:″陈老师找我聊过的，我答应他了″
闻言，梁昕雨欣喜道:"那我先谢谢你了。″少年也微笑回应:″请多指教。″
数学这个学科，梁昕雨对它真是无能怒火，但一想到正是因为数学，才拉近了他和沈泽川的距离，她只好无奈的又爱又恨。
四
“这一题要用换元法将x+1换成t，这样会好算一些。″
“可答案要求的是ⅹ呀。″
"把那个等式换一下就行了，X=t-1.当你求出t时，X也可以求出来，一切便迎刃而解。″
教室里，沈泽川将练习册上数学题的做法教给梁昕雨，他讲着，梁昕雨便在一旁全神贯注的听着。
沈泽川的做题思路很清晰，这让梁昕雨不得不佩服。书本上死板的类型题，经过沈泽川的讲解，梁昕雨基本上都能够理解。
"好了，你去试试在书上做一些同类型的练习题。″沈泽川说着从书包中掏出一个小本子，自顾自的写了起来。
外面天色昏暗，白炽灯光耀眼，梁昕雨呆呆的看着沈泽川在一个小笔记本上，不知在写什么东西，于是疑惑道:"嗯...你在写什么？″
"没有什么...″沈泽川抬头回答道:"一些散文随笔。″
"我能看看吗？″说罢，梁昕雨侧身瞟向本子上的字，沈泽川也没有掩饰，将本子递给她。
本子两面写的满满当当，少年字迹清秀，笔锋却又犀利，梁昕雨本以为是什么学霸笔记，没想到看完之后，疑惑又震惊道
"这是？小说吗？″
"算不上。″沈泽川连忙否认，但又补了句″差不多吧。″
梁昕雨正想沉下心看时，窗外一道闷雷响过，随后便是倾盆大雨，头顶电灯忽闪了几下，然后突然暗了下来。
戏剧性的，学校停电了，一时间整栋楼都变得黑暗。安静的自习课也在这时被打断，一时间班里面沸腾了起来。
"安静！安静！″班主任走进班，用手机照明，维持纪律。
浑黑的雨夜，突如其来的光线反而让梁昕雨觉得刺眼，于是她下意识的低头。即便有班主任在班里，但依旧有人在窃窃私语，紧张的学习氛围下，突如其来的黑暗反倒给了他们放松喘息的时间。
“是下雨的缘故导致学校电力设备老化失效。"班主任站在台上解释道:"平时学习压力大，也没时间让你们好好放松放松。你们想聊天就聊吧，声音小点。放松放松，休息休息眼睛。″听到班主任的回答，台下的同学们更是肆无忌惮的笑闹着。
"不如来一个人唱一首歌吧。″
不知是谁的提议，其他人也纷纷起后以表赞同。梁昕雨也在这时抬起脸，光线昏暗，坐在他一旁的沈泽川依旧高抬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黑暗中看不出他的表情。
"行，有人愿意上来唱一首歌吗？″班主任同意了这个提议，可是环视一圈都没人愿意。十六七岁的年龄，自然都是爱面子的，唱歌这个东西私下唱还行，要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没唱好，那就丢脸了。班主任也没太多计较:“既然没人愿意，那我就随便点一位同学了，沈泽川，你愿意吗？"
梁昕雨望向沈泽川，许是光线太暗，梁昕雨看不清沈泽川的脸庞，班主任用手机的灯光朝向这边照来，一时间一道有质感的光线洒在他的脸上。
这是丁达尔效应吗？梁昕雨自问，光线透过胶体所呈现的形状就是丁达尔效应。而此时，沈泽川就在这道光里，他的眉眼盈盈，笑着说:″行吧，《雨爱》可以吗？″
话音刚落，掌声便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在这个年代，杨丞琳的《雨爱》家喻户晓，所以当听到沈泽川要唱《雨爱》时，大家几乎都沸腾了。
"窗外的雨滴，一点点累积，你的呼吸像雨滴渗入我的爱里，为什么雨仍下不停？”
少年声音柔和就像窗外的梅雨一般，秋雨绵绵，他温柔的嗓音流淌于窗外不绝的雨声。此时雨滴落在窗边的清脆与轻柔的歌声融为一体，就像江南小镇石桥下的潺潺流水每一次滑过青石板后的声响，让人感到无限的舒适。
安静的氛围，粱昕雨偷偷望向沈泽川。
他眉眼弯弯， 笑意混杂在歌声中，此刻，他也望向梁昕雨。
在那一瞬间，他们互相注视了，江南梅雨下的光影掩饰着年少的喜欢，不绝的雨声演唱着心动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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