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是胡万尖利的大嗓门。
他先是对着一桌子客人点头哈腰了一番,“上错菜是本店小二的失误,哪里能让贵客们承担。”
说完又转向张月亮,急声厉气的吩咐:“还不快把上错的菜端下去,跟厨房说客人们点的是西湖醋鱼。”
张月亮心里简直想爆锤胡万两拳头,明明就是一件小事,这桌上的几位公子也不欲为难她,胡万却要来大喊大叫的,像是想把事情闹大。
这不是来解决问题,反而像是这几天下来他终于抓到了张月亮的小辫子,要借机生事。
张月亮知道自从柴安把她从后厨水台调来前面跑堂,胡万就一直看她不顺眼,但要在食客面前将事情闹大借机来打压她,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
她觉得荒唐,怎么会有人心胸狭窄至此,又不是抢了他管事的职位,她也还是小小的一个杂役,只是做的事情变了,胡万怎么就至于一天天的给她小鞋穿?
平时胡万夹枪带棒的说她几句也就算了,现在这是在干嘛?
要把一件小事闹大,本来已经平平顺顺过去的事,偏要让食客觉得潘楼小题大作。
张月亮自然不能让胡万得逞,不能在这时候跟他闹起来。
她十分顺从的点头,对着桌上的客人说:“对,各位客人,这本来就是我将各位的菜点错了,我还是把菜换下去,肯定不可以将错就错的,你们放心,我去跟厨房的师傅说,先做你们的菜,不会耽误太长时间,一会儿就把西湖醋鱼给你们上上来。”
张月亮面色不变,一般话说的十分妥帖,滴水不漏,既给胡万刚刚的大喊大叫圆了场,也感谢了刚刚这桌客人的宽宏大量,不跟她的小错误计较。
这时刚刚那位身着锦衣坐在桌子中心的人没有说话,反倒有其他人开了口说道:“我们说了不用换就不用换,我们裴大公子给你这个小跑堂解围,你还不领情是怎样,行了,就这样吧,你们先下去吧,把剩下的菜搞快点就行。”
既然食客都把话说成这样,张月亮以为胡万想生事的心自然也得熄下去,不然真就成他闹事了。
可惜张月亮想错了,胡万狠狠的看了张月亮两眼,不死心的继续说:“各位贵客,这真的不行,不合潘楼的规矩,虽然您们是宽宏大量,可是不能就此让这个犯了错的人逃过去,不然这潘楼的人都学着像她一样,那将来来咱们潘楼的客人不都得天天吃上端错的菜了,这可不行。”
他这话一出,不仅张月亮,连桌上坐着的这一桌客人脸色都变了,只不过是上错一道菜,他们本就没想追究,可没想到这酒楼自己的人却揪着不肯放。
张月亮知道此时只能息事宁人,又继续认错:“的确是我的错。”
胡万简直发了狂,没意识到一桌的人面色都不对,还在继续训斥张月亮。
听说潘楼的前任东家不怎么管事,潘楼的一切事务都由胡万做主,如今潘楼主人换了柴安,这个胡万却还像以前一样觉得他是这儿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