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光漫过鎏金铃铛时,初七正蹲在雕花柱上磨爪子。张月亮提着新酿的桃花醉经过回廊,忽见柴安立在晨雾里削木料,月白衣摆沾着桃胶,掌心里躺着对会动的猫儿木雕——尾巴竟用机关铰链连着,稍一晃动便勾成同心结。
“东家又在做什么?”
她指尖拂去他肩头木屑。柴安就势将人圈进怀里,下颌抵着她发顶:“你听。”
机关咔嗒轻响,木雕猫爪里忽然滚出颗夜明珠,珠面一角刻着细小的"安月"二字。
初七突然从梁上扑下,琉璃眼里映着明珠光晕。柴安笑着将木雕递到它眼前逗猫:“给初七的玩意儿。”
张月亮想从他手里拿过来看看,反被他握着腕子按在青砖墙。晨露顺着飞檐滴落,正巧打在机关枢纽处,木雕猫儿忽然旋身起舞,尾巴在墙面投出摇来晃去的的影子。
德庆过来报说改过的最新一版喜服送过来了,两人去试穿喜服。
初七叼着金线穗子满屋飞窜,将鸳鸯纹拖成歪扭的梅花印。
顽皮的小猫追着流苏扑腾,试穿喜服的二人皆眉眼含笑的看着这一幕。
到了暮色染红茜纱时,潘楼飘起蜜渍桃香。柴安非说新研的喜饼要分食,夹着梅花酥非要咬出月牙印。
机灵鬼初七小猫知道两个人又在吃东西,这次没有被张月亮抱着,竟然要从地上跳起来,一副生怕他们吃独食不给自己吃的样子。
才刚一跃上就被柴安拎着后颈塞进鎏金猫窝:“成亲那日得把这小猫关在窝里,省得它要来闹洞房,这小东西真是一个热闹也不错过。”
“东家跟猫斗什么气……”张月亮话音未落,忽被他含住唇珠。
桃花酿混着蜜香在齿间流转,初七抗议的“喵喵”声里,檐角铜铃忽然齐鸣。
初七在鎏金猫窝里急得直转圈,绒爪子将锦缎抓出数道流苏。
柴安含着笑将梅花酥掰成月牙,蹲下身去喂给心急的小猫。
德庆突然捧着漆盒撞进来:“东家要的冰裂纹盏——”
话未说完,初七抓住机会从猫窝里窜出,毛爪子正巧拍开盒盖——七十二枚青瓷盏底竟都烧着初七追蝶的影姿。
张月亮笑着去抚盏底釉彩,忽然柴安变戏法似的摸出支银簪,簪头竟是初七打盹的憨态,猫眼嵌着夜明珠。
初七好奇地扑咬簪尾流苏,将两人发丝缠成了同心结。
柴安还找人定做了一扇鎏金屏风,搬屏风的伙计跟在德庆身后进来。
十二扇绢面竟全绣着初七的顽态:扑流苏的、啃账本的、打翻胭脂盒的...最后一扇留着空白,悬着穿红线的银针。
柴安自后拥住她,引着她的手绣上两人剪影:“这儿该添个管束狸奴的。”
初七突然叼着红绸窜起来,将绸缎缠在屏风架上。柴安笑着拿起一条布带,把挣扎的猫崽裹成的红艳艳礼箱:“再不听话,可要把你捆起来了。”
张月亮伸手,初七突然探头舔她指尖,尾尖扫过柴安正在的手,逗得两人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