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亮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足底的凉意。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脚趾。
柴安蹲下去，他手掌宽大而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以一种不容抗拒却又异常轻柔的力道，包裹着张月亮微凉的足踝。
那粗粝与细腻的触感对比鲜明，如同电流般顺着她敏感的肌肤脉络，丝丝缕缕地向上攀爬，直抵心尖，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与酥麻。
她僵直了身体，足尖在他掌中微微蜷缩，像受惊的蝶翼，却又无处可逃，只能被动地感受着他掌心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暖意，以及那带着笨拙珍视的摩挲。
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金红色的光芒跳跃着，将两人依偎在炉前的身影温柔地投映在墙壁上，拉长、交织。
初七蜷在炉边，毛茸茸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呼噜声成了这方寸天地里最安稳的背景音。
时间仿佛被这暖意和静谧拉长了。
张月亮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未退，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根的热度。
偷偷看柴安，他正低垂着眼睫，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双足上，侧脸在火光的勾勒下显得异常柔和，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恰好滴在他紧握着她足踝的手背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他却浑然未觉，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如何用掌心的温度，驱散她足底的凉意上。
这份沉默的专注，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比任何话语都更轻易地瓦解了她心头的防线。
“还冷么？”柴安终于抬起眼，目光从她的足踝移到她晕红的脸颊上，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张月亮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呐：“不冷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湿透的肩头和仍在滴水的衣摆，那份心疼再次涌了上来，“你……你这样会着凉的。”
她尝试着轻轻动了动脚踝，想抽回自己的脚，“快起来吧，地上也凉。”
柴安却并未松手，反而将她试图抽离的足踝握得更稳了些，力道依旧温和。
“无妨。”他简短地回答，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不再生气或害怕。
他犹豫了一下，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坦率，低声补充道：“方才……是我不好。太急，吓着你了。”
这直白的道歉，让张月亮心头那点残余的别扭彻底烟消云散。
她看着他湿漉漉的、带着歉意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受。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宁静。
就在这时，张月亮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湿透的衣襟。
“你的……”张月亮指了指他的衣襟，声音带着一丝迟疑，“上面好像沾了什么？”
柴安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也看到了衣襟内那点暗色。
他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
柴安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颈侧靠近耳后的位置，那里有一道不甚明显、但此刻在火光下能看出微微红肿的细长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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