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看着，张月亮心头那点小小的羞赧反而淡了。
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微微倾身，就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含住了那勺温热的米粥。
米粒软糯香甜，温度恰到好处，一股暖流瞬间从喉间滑入胃里，驱散了最后一丝凉意。
她抬起眼，正好撞进他含着笑意的深邃眼眸里。那眼神里，有得逞的狡黠，更有一种纯粹的、看着她满足的愉悦。
“好吃么？”他问，声音低沉而温柔。
“嗯。”张月亮轻轻点头，耳根微红，却不再躲闪他的目光，自己拿起了勺子，“你也快吃。”
两人在晨光微熹的小厅里相对而坐，安静地享用着这顿来得有些早、却格外温馨的早膳。
柴安吃东西很快，动作却并不粗鲁，很利落。
他很快解决了自己的那份粥和油炸桧，便专注地看着张月亮小口小口地吃着水晶虾饺，时不时将酱瓜碟子往她那边推一推。
当张月亮拿起那只装着糖蒸酥酪的琉璃小碗时，柴安的目光明显亮了一下。
那乳白凝脂般的酥酪，在晨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枸杞和松子点缀其上，更显精致。
“这个……”张月亮用小巧的银匙舀起一小勺，乳酪细腻得如同丝缎，“看着就好甜。”
“尝尝。”柴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锁着她手中的勺子。
张月亮将那一勺酥酪送入口中。冰凉细腻的口感瞬间在舌尖化开，浓郁的奶香混合着清甜的糖味席卷味蕾，烤松子的焦香和枸杞微酸的回甘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甜腻，层次丰富得令人惊艳。她忍不住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尝到美味小鱼干的猫。
“怎么样？”柴安追问，眼神亮得惊人。
“好吃！”张月亮真心实意地赞叹，又舀起一勺，这次特意带上了枸杞和松子，“甜而不腻，冰凉滑嫩，还有松子的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她记得自己似乎只在很久以前随口提过一次喜欢糖蒸酥酪的冰凉口感。
柴安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笑容，却避而不答：“好吃就行。”
初七不知何时跳上了旁边的石凳，琉璃眼珠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美食，尤其是那碗糖蒸酥酪，粉嫩的小鼻子一抽一抽。
“馋猫。”柴安笑骂一声，却拿起一只空的小碟子，从自己的油炸桧上掰了一小块没沾太多油的酥脆部分，又用指尖捻了一点点糖蒸酥酪边缘的奶皮，放在碟子里，推到初七面前。
初七立刻欢快地“喵”了一声，小脑袋凑过去，粉红的小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着那点珍贵的奶皮，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张月亮看着这一幕，再看看身边这个喂猫的男人，他侧脸线条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眼神里是对初七毫不掩饰的纵容。
昨夜那个雨中狼狈、强势甚至让她有些害怕的男人，与眼前这个分享米粥精华、细心喂猫、眼神温柔的男人，奇异地重叠在一起，构成一个更加真实、更加立体的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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