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斯蓉一身血衣,脸色苍白似纸,见两个哥哥来了要挣扎着坐起来,却摇晃着又跌倒回去。
苏昌河前日给她处理伤口时,因她浑身浴血,又淋了雨,整个人湿得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只能将她湿透的外衣脱去,留下里衣,又把外衣拧干,用外衣将她身上的血水尽量擦干。
所以她现在整个人的形貌,比起前晚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尽管这样,她身上那些刀剑伤还是历历在目。
斛斯蓉两个哥哥看到,简直恨不得要立时横刀宰了伤她之人!
明明前些天她回家时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才过几天,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斛斯茂心疼不已,两步上前抱住她,带着哭腔怒吼:“是谁!是谁把蓉儿害成了这样!我必杀之!剜其肉!剥其皮!”
这几日的大概情形,包括桑耶寺被屠,三名凶徒逃脱之事苏昌河都已经尽数告知他们。
此时斛斯蓉两个哥哥要杀那逃走的三人的心情之急迫愤恨不下于她。
他们此行带来了一个流光城中的大夫,斛斯蔚虽也心痛,但还记得最重要的事。
他把弟弟斛斯茂拉开,“先让大夫看看妹妹的伤势!”
斛斯茂抹一把脸上的泪,急道:“对!对!黄老先生,你快来看看我妹妹!”
他们口中的黄老先生本就在上前,此时被斛斯茂一把扯过去,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老先生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跟着一群年轻人赶了一天的路,一把老骨头本就被折腾的够呛,现在还被这粗暴武夫拉扯,真是悲哉!悲哉!
奈何这两位是城主之子,受伤的又是城主女儿,他哪敢有什么怨言。
老先生敢怒不敢言,自己坚强站稳,但一夜没睡的老身子骨还是又晃了两步。
斛斯蔚到底比斛斯茂稳重些,出口教训:“慢点!老先生年事已高,毛手毛脚的做什么!”
斛斯蓉也安慰斛斯茂:“哥哥,你别着急,我无大碍,前夜幸得昌河公子搭救,我也没受什么内伤,外伤昌河公子帮我处理过,现在都快恢复了。”
斛斯茂听闻此言更是心痛,他的小蓉儿都伤成了这样,还要骗他安慰他!
斛斯蔚虽然之前就知道是苏昌河救了他妹妹,可是今天一看,蓉儿没穿外衣,她身上那么多伤,处理起来势必肌肤相亲。
小蓉儿从小修佛不在意这些,可到底是女儿家。
他虽一见之下就想到了这层,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蓉儿的伤,况且救命之恩,当时情急也无法追究。
黄老先生手一搭上斛斯蓉的脉就眉头紧锁,斛斯茂斛斯蔚观他面色,整个心就提了起来。
半响,黄老先生才说:“斛斯小姐,你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就是妇女难产一天一夜也没有你流的血多,还能活着真是运气好、运气好啊!”
斛斯茂闻言,一个拳头捶到旁边墙上:“我必杀了那些恶贼!”
老先生开了方子,知道斛斯蓉受伤,他们带了不少珍稀药材,方子一开立马有人开始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