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百面书生的人手不多,他用下毒胁迫手段控制的那些人也不是斛斯蔚等人的对手。
但斛斯蔚赶回时,看到客栈中的景象还是一阵后怕。
如果没有苏昌河,百面书生这招调虎离山就真的成功了。
好在苏昌河说,涵虚散功散只能让人内力尽失十二个时辰,时间到了之后就会自动恢复。
蓉儿和阿茂,还有楼下那些流光城弟子,十二时辰之后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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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客栈屋顶,有一人坐于其上遥遥望月。
以往和师父对月说禅,师父圆寂之后,便是寺中的师兄弟陪她对月,对影辩经论道。
斛斯蓉想,这样的时光,她那时候该再珍惜一些的。
她一个人在屋脊上坐着,突然另一个人影飞上屋顶,坐到她身边。
“斛斯姑娘怎么一个人?”苏昌河的声音打破了一片清冷月色笼罩下的寂静。
他的声音有少年人特有的那种清冷磁性,再加上他说话时总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听起来就像在与夜风相和。
“在看星星。”斛斯蓉答。
这里面有她的师父和同门。
大漠的星子总是更明亮,在夜空中一闪一闪,仿佛在回应她。
“昌河公子明日是不是就要回去了?”她问。
“百面书生已死,任务完成,我要回暗河复命。”
斛斯蓉转头问他:“暗河……是专门杀人的地方吗?”
“是,暗河是个杀手组织,专做杀人的买卖,雇主给钱,我们杀人。”
苏昌河逼近,与斛斯蓉的距离几乎呼吸可闻,他双眼撷住她的:“怎么?怕了?小居士一心向佛,我却是个杀人如麻的杀手,吓到你了?”
他靠的很近,但是斛斯蓉没有退后。
他一点也不吓人。
斛斯蓉就保持着那个距离,看进他好看的眼眸中:“我欠公子一件事,所以公子想做什么呢?”
反倒是苏昌河先闪躲,他移开眼睛,倾向她的身体坐了回去。
寂静的夜色下一时没有人说话,片刻后,苏昌河才说:
“我想做的事,是让暗河走向彼岸。”
“斛斯姑娘呢?”
“我?我只是想一辈子留在桑耶寺研习佛法,可是现在……桑耶寺已经不在,我对佛理的追求好像也已经动摇。”
这种迷茫的感受,在斛斯蓉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所以,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也许回流光城,做爹爹娘亲的女儿,做哥哥们的妹妹。”
苏昌河轻声说:“那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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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昌河就在晨光中启程回了暗河,到暗河后需前往提魂殿复命。
从提魂殿出来,许久没见他的慕青阳调侃:“昌河,这次你可去得够久的,不是你平日的水平啊。”
还没待苏昌河说话,慕青阳看见他手腕上一串珠子,惊讶道:“怎么戴上手串了?”
苏昌河“啧”一声:“这是佛珠。”
慕青阳更觉惊恐:戴佛珠更可怕好吗!你要干嘛?!
“好端端的戴什么佛珠?”
慕青阳脑子里闪过苏昌河要出家的念头,这也太奇怪了!
苏昌河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珠子上,像在低声自语:
“一个朋友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