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卷楼已毁，苏昌河身边还多了一个雪玉般的女子。
慕青阳立时就想起了苏昌河手上那串佛珠。
他戴了三年。
“这位姑娘是？”慕青阳问。
苏昌河：“流光城城主之女。”
“在下斛斯蓉。”斛斯蓉向暗河众人微微颔首。
苏暮雨说：“斛斯姑娘今晚在万卷楼帮了我们，还救了昌河。”
“原来如此，那真要多谢斛斯姑娘。”慕青阳和暗河众人感激地看向斛斯蓉。
今夜暗河众人各自有各自的任务要做，一切皆为了苏昌河和苏暮雨毁万卷楼做掩护。
如今事毕，天启城长街之上，众人汇合，每个人要做的事情都成功完成。
除了斛斯蓉的意外出现，其他的事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此次他们暗河来天启的诸事皆毕，慕青阳和慕雪薇先行告别离去，他们再做一点收尾之事就打算先回暗河本家。
苏暮雨也还有事，要去解慕家慕词陵所中的锥心蛊之毒，慕词陵一直被这毒控制，今夜他也帮了他们，交换条件就是帮他解了这毒，还他自由。
所以苏暮雨便携神医白鹤淮往慕词陵下榻的客栈而去。
寂静长街，便只剩下苏昌河和斛斯蓉二人。
三年过去，苏昌河还和当年大漠中一样，仍然是一个肆意桀骜的少年郎。
他笑着问斛斯蓉：“斛斯姑娘为什么来天启，还帮我挡下那致命一击？”
他明知故问。
斛斯蓉也笑：“公子要是死了，想做的事就无法做成，你我约定，我要帮你完成的事。我可不能失约啊。”
离别三年，再见到他，她竟然比她自己想象中还要高兴许多。
七情六欲，凡尘滋味，还是由不得她控制。
苏昌河笑容更大：“斛斯姑娘学佛，依你看，佛能渡我否？”
“佛渡世人。”
苏昌河：“可是我要去的地方，佛好像渡不了我。”
“是，昌河公子要去的地方唯有自渡。”
斛斯蓉看着他：“愿为公子渡船上一支船桨，助公子到达彼岸。”
她来帮他，他们心照不宣，是因三年前的一诺。
但小居士要当他的船桨。
此时苏昌河脸上笑意反而消失：“小居士愿意为我下凡尘？”
斛斯蓉答：“我本就身在凡尘中。”
“不再重入佛门？”
半响，斛斯蓉说：
“或许师父错了，我本来就不是能悟禅参佛之人。”
三年中，她还有许多事没有想通，时时困惑，时时执念深重。
她口中说佛渡世人，心中却再见不到如来。
苏昌河眉心微压。
三年前那个命悬一线也要完成她的禅门日诵的斛斯蓉，如今却说自己不是能悟禅参佛之人。
她还在耿耿于怀，为一些他力所不能及之事。
苏昌河弯腰，把脸凑到斛斯蓉面前：“既然小居士说要当我的船桨，那便先告诉我你刚才从天而降那一招叫什么，顺便再教教我，如何？”
一张好看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斛斯蓉仍像三年前一样没有后退半步。
她答：“好。”
困住她的，何止是禅心迷障。
还有一个荒漠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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