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去“家园”找杀手，还是去找幕后之人，都是苏暮雨作为曾经的无剑城少城主卓月安必须要去做之事。
而苏昌河，作为现任的暗河大家长，他也有他该做的事。
于是一行人，兵分几路，离开了永远处于风暴中心的天启城。
斛斯蓉跟着苏昌河回暗河。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行走江湖，有些新奇。
但是她表现新奇感受的方式就是没有任何表现。
比如在集市时，苏昌河明明看她的视线在一些有趣玩意儿上停顿，可是她并不会走过去，把那些东西拿起来再仔细看看。
只是一略而过，旁人都不会看出她目光的停顿。
但是苏昌河看见了。
他自己都奇怪，明明小居士什么也没说。
于是当晚在客栈歇脚时，斛斯蓉就收到了一把短柄绣鸾剑。
绣鸾剑比匕首体积稍大，但比普通的剑小巧轻便，便于携带隐藏。
这是她今日下午在集市经过一处兵器铺时看见的，从前没见过这样的短剑，但当时她只看了一眼。
“这剑普通，自然无法和斛斯姑娘的菩提心比。”苏昌河说，“但是我记得姑娘曾说菩提心不能做杀人之用，不过以后在江湖中难免有人刀剑相向，生死相逼，姑娘手中还是应该有这样一件兵器。”
他知道杀生对她来说禁忌，三年前她杀自己的血仇时都那样怀疑自己，虽知那些人必杀，但还是为难自己到现在。
他不想让她再有这样的经历。
但小居士说要做他的船桨，那么，杀伐好像是她绕不过去的一件事。
所以，他希望将来她再有必杀之人时，不必再用到菩提心。
毕竟她说过，菩提心的剑格是非杀。
他们此时在一个客栈二楼临窗相对而坐，傍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南边的风和西北凛冽的风一点也不同，轻柔而又含蓄。
像情人温柔的话语。
苏昌河在这风中，递给斛斯蓉一把杀人之剑。
“其实，我有昌河公子的寸指剑。”三年前她从他那里要来的，最后帮她杀了百面书生的寸指剑。
但寸指剑太小，实际上只是暗器。
她这么一说，她向他索取寸指剑的画面就浮现在苏昌河眼前。
三年前，她明明是要把寸指剑还给他的，只是最后一刻，她握住了她掌心中的利刃。
不管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她说要，他好像说不出拒绝。
当时她问他有没有备用，他骗了她。
寸指剑就那一把，是他用得最顺手的武器。
“昌河公子赠剑时，我以为寸指剑不是只有一柄”斛斯蓉说，“不过现在看来，是只有一柄的。”
最后那句话斛斯蓉说得很轻，像要消散在风中。
她接过那柄绣鸾剑，置于眼前细看。
铸剑师的手艺很好，虽然比不上菩提心，但也不是凡品。
当时在那兵器铺中，这把剑的品级超过了铺中其他所有兵器，懂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剑不像是一个普通兵器铺能随便摆出来售卖的，不知道是怎么流落到市井集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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