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束后,常亦灿回到这里的房间,把头埋进松软的被窝。
突然想起还没提取系统奖励。
“系统,我要提取奖励。”
她很好奇,他的回忆碎片,是苦涩的,还是甜蜜的?
不同于上次的被迫接受,她有些好奇看到他的回忆碎片。
【好的,宿主】
闭上眼,她好像来到了一个很冷的冬天,小区树上空挂着几片零星的枯叶,孤独寂冷。
天空似一面蒙着雾的镜子般,有些暗沉,夜色悄然来袭,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走在街上,总觉得孤零零的。
万家灯火,阖家欢乐。
寒风刺骨,裹成套娃似的小家伙从超市出来,手缩在袖子里,还提着袋子。
街上寥寥几人赶着回家,矮矮的蓝羽绒服孩子才格外显眼。
路人以为他迷路,过去摸摸他的头:“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出来啊?来帮妈妈买酱油吗?”
娃娃抬起头,本应透亮的双眸迷茫暗淡,不见生机。
“不是。”
男人又逗趣说:“那就是和妈妈走丢了,外面很危险的,你这么可爱的孩子很容易被抓走的。”
“我要回家了。”小孩平静说。
他绕过那人,低头看着地面,安静走着。
后面的人挠挠头:“这孩子真奇怪。”
…
常亦灿惊异的发现,以第三人称视角看到,那孩子就是燕雨泽。
他那时那么小,一个人提着袋子,费力的爬楼梯,门把手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勾到。
热闹和欢乐从来不属于他,空荡荡的冷清才是他的归宿。
倒也没那么难过,因为他很小,不能理解各种情绪的产生,只觉得一个人太孤独。
他费力咬开薯片袋,小手拿着薯片津津有味嚼着,拿起第三片薯片时,小脸皱成一块,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身上。
“咔哒”
门关处传来响动。
妈妈回来了,随之带来的,是浓烈的酒味。
“老天啊,你怎么不把我带走呢?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小雨泽像受惊的小兽,放下薯片赶紧跑进房间衣柜里,瑟缩着。
杨清蓉拿着酒瓶,走路摇晃,无处安身的浮萍似的,跌坐在地上:“官冬!你不得好死!你抛妻弃子,你应该被千刀万剐!”
她自言自语似的,哭花了浓妆,眼下黑魆魆一片,寒冷天身上就穿个小袄紧身裙。
“你的儿子也该死,哈哈哈哈哈,你不疼他,我也不疼,我就让他这么痛苦的活着,你别想让他孝敬你。”
“不就是个小猫小狗吗?我就这么养着,他长大以后也和你一样,是个负心汉。”
情绪激烈时,她猛灌一口酒,使劲咳嗽。
“咳咳咳,”她抹去嘴上的酒水,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猛地站起,晃身寻找着什么。
“雨泽,出来,妈妈知道你在这里,你看,薯片还没吃完呢。”
杨清蓉哄骗说着,好脾气的跑到每一个房间寻找。
“雨泽,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快出来,妈妈最爱你了。”
衣柜内,小雨泽使劲捂着嘴巴,哭泣声堵在喉咙,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身上不自觉的颤栗。
“雨泽,雨泽,”
“燕雨泽!小畜生!我叫你不好使了是吧?”
杨清蓉发疯似的推翻桌子上的杯子,
“嚓”
心跳到了极快,这是生命的脆响曲,杯子的生命到了极限,也预示着他的危险倒数。
“我数三个数,你再不出来,我就是把这烧了也要让你这个小畜生死!”
“3”
她蹲到床底。
“2”
拉开窗帘
“1”
衣柜被打开,露出那小小瑟缩的一团,恐惧的看着她。
披头撒发,面目可怖的女人,像是终于找到猎物,兴奋狰狞。
“好儿子,妈妈可找到你了。”
…
常亦灿猛地睁眼,浑身血液倒流,发着冷,她刚刚又以第三视角看到了燕雨泽眼中的记忆。
那份颤栗,带动着她的心脏,直上直下。
她感受到了当时燕雨泽的情绪,衣柜被打开时,她仿佛看到了地下的阎罗,惊吓到头发竖起。
她胸脯快速的起伏着。
那个时候的她在做什么?依偎在祖母怀里,撒娇卖萌,喊着妈妈给她做小星星。
全家宠着长大的她,又怎么会想得到,会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孩子,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那样艰难的,迷茫的活着。
万家灯火,却没有属于燕雨泽的。
等待他的灯,是年幼的他踮起脚尖为自己点上的。
闭上眼,又回到了衣柜被打开的时刻。
“宝贝,妈妈回家了,你怎么躲着妈妈啊?”
杨清蓉扯拽小雨泽的衣服,年幼的孩子被她拽出衣柜。
“孽畜,真是和你那爹一模一样,不知好歹的东西。”
小雨泽靠着床尾,认命般的看着她,发出呜咽声,小脸哭的通红。
杨清蓉一点点抚摸着燕雨泽的脸颊,眼神痴迷怜爱,被抚摸过的地方像跟针,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你的眼睛和你爹真像啊,他当时也是用这双含情目看着我,向我求的婚。”
温柔的手还在眼皮上抚摸着,下一秒,脸颊被扯开的疼。
“你该死,你和你爹一样该死!你不该活着!”
杨清蓉捏着他的脸揪着,不顾娃娃的痛苦。
“叮叮叮”
客厅外传来电话铃声,杨清蓉眉毛一皱。放开小雨泽,走出卧室。
小雨泽大口喘着气,不受控制的呜呜哭,哭狠了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