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把戏坊二楼的小阁楼里,乔治一边整理一批恶作剧商品,一边时不时看向窗外。
“你已经第五次看窗外了。”弗雷德从楼下走上来,嘴里咬着面包,“再看下去,玻璃都要被你瞪出个洞来了。”
“我哪有。”乔治淡淡应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不知不觉停了下来,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的天空上。
他其实不是在等什么,他只是……习惯看看窗外。只是,如果恰好有猫头鹰飞来呢?
他刚这么想着,就听见“笃笃笃”的声音。
一只深褐色的猫头鹰站在窗台外,歪着头望着他,喙里叼着一封信。
乔治几乎是一下子弹起来,推开窗户接过信,又随手从架子上抓了一把猫头鹰零食丢过去,随即利落地拆开信封。
他没有立刻阅读,而是低头看着那张熟悉的纸,指尖在信角轻轻摩挲,像是有些迟疑,又像舍不得太快揭开那点牵挂。
终于,他垂下眼睛,认真地读了下去。
信纸上是索妮娅娟秀却带着些匆匆笔意的字迹,她写皮皮鬼怎样日日缠着乌姆里奇不放、学生们争当“捣蛋大王”、沼泽地依旧横亘走廊,还有离开乌姆里奇课堂后那一张张忍笑的脸……
乔治的嘴角缓缓扬起,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又写了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弗雷德倚在门口,眉毛一挑,眼里带着揶揄。
“霍格沃茨的近况。”乔治顺手把信纸翻了一页,抬头看他,“要不要看看?”
“你要给我看?”弗雷德满脸狐疑,“我可不想看你们的肉麻情话。”
“这张没有。”乔治晃了晃信纸,“我们的小弟弟——赢了比赛。”
弗雷德兴致顿时来了,接过信纸,边读边笑:“哦?罗恩?他居然……嘿,还真有点出息。”
乔治则低头继续看着剩下的几页,指尖轻轻划过那一行行字,字里行间流露出思念。
他眼神微微一动,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绞了一下。她的日子变得漫长,而他,却总在时间的洪流中被订单和喧闹淹没,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还真有趣。”弗雷德晃着信纸,语气轻快,“虽然我们不在了,大家也很有活力嘛。”
乔治倏然回神,从思绪里猛地拉出来,“所以我们现在才有这么多订单啊。”他说着,恢复了轻松。
“你要回信吗?”弗雷德看他一眼。
乔治点点头:“嗯。我想让她早点收到。”
“那你快点。”弗雷德踢了踢门边的纸箱,“我们还有一堆订单没处理。”
乔治笑了笑,回到桌前,抽出一张羊皮纸。他蘸了蘸墨水,笔尖在纸上落下第一个字。
他想告诉她一切都好,店铺、生意、他自己……还有,他在等她的信,每一封都看得比订单还认真。
乔治封好信封,交给猫头鹰叼走。它扑棱着翅膀飞出窗外,迅速消失在伦敦灰白的天空中。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秒。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在盼着信了。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正好赶在她烦闷的时候送到她手上。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能开心。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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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礼堂比往常更为喧哗。长桌上摊开的《预言家日报》成了所有人围观的焦点——头版赫然写着:
他回来了。
魔法部终于承认神秘人归来
索妮娅没有订报纸,但从刚才匆匆扫过的几行字,加上周围同学七嘴八舌的议论,她迅速拼凑出了大致的信息。
福吉部长亲口承认了神秘人重现的事实。文章还提到,哈利·波特又一次在他手下死里逃生——但全文只字未提赫敏、罗恩、卢娜、纳威……以及小天狼星。
他们为什么会去魔法部?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人知道,也没人能告诉她。
那种焦躁又无力的感觉缠绕着她,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越发沉重。
几天后,大家意识到乌姆里奇突然从霍格沃茨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传闻满天飞——有人说她是因福吉失势被魔法部召回,也有人说她在魔法部树敌太多,福吉倒台没办法给她撑腰怕得悄悄逃走了;甚至还有人神神秘秘地低声说,她是赶着去投奔“那个人”。
索妮娅只知道,自从那天在她带着哈利、赫敏进了禁林之后,就再无踪迹。
周末,索妮娅终于从同寝女生那里听说——哈利他们正在校医院里。
她没再犹豫,立刻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小包,匆匆往里面塞了点东西,就快步朝医务室走去。
病房里的气氛比她预想中要轻松许多。赫敏和卢娜靠在床沿低声私语,纳威正专心拆着一块巧克力蛙,而哈利……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眼神落在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索妮娅站在门口,略显尴尬地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我……带了一点慰问品,”她把一袋从厨房顺来的小点心和几样恶作剧道具放在桌上,声音有些发虚,“这些是乔治离开前留给我的,霍格莫德日取消之后就不能出去买其他东西……”
罗恩从床尾抬头抗议,语气幽怨,“明明我是他们的弟弟,怎么就没给我留点道具?”
索妮娅忍不住笑出声:“那可能要你写信去问他们啊。”
“哈,感情我还得付钱买。”罗恩撇了撇嘴。
不久后,假期终于来临。车站上,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鸣笛启程,沿着熟悉的铁轨一路驶出山谷。
索妮娅坐在靠窗的位置,耳边回荡着列车轰隆隆的车轮声,她想,等到了伦敦,第一件事就是去对角巷——他应该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