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我相信你将会成为这项研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布鲁瓦的话在索妮娅脑中盘桓不去。她指尖摩挲着那封反复翻阅的信，纸张边角已经微微翘起。

她无数次想和乔治商量——关于布鲁瓦的邀请、法国的研究计划，还有她父母已在尼斯安顿的新家。

想起圣诞假期，他们在雪地中牵手，在对角巷吃火焰冰淇淋，在橱窗前并肩看烟花……想开口，可每一次欲言，又都被心头那份莫名的惶恐噎了回去。

圣诞节之后，所有事都像走岔了的路，她的未来……去法国，还是留下来？局势愈发紧张，而贝尔教授的回信却迟迟未至。她真的能留下来吗？

思绪如乱麻。

为了平复心绪，她披上斗篷，抱起植物记录本，打算完成斯普劳特教授临时交代的任务。

从温室出来时，夜色已深，温室外结着薄霜，刚走到转角处，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骚动。她下意识地停下，抬头望向天文塔的方向。

塔楼顶端，有黑影晃动。下一秒——

一道绿色的光芒骤然划破夜空，紧接着，有什么从高处重重坠落。

她看不清是谁，只看到那道黑影摔在塔楼下的地面上，然后静止不动。

她来不及思索，几乎是本能地奔跑起来，朝塔楼方向奔去。

可就在她靠近塔楼入口时，一道咒语几乎贴着她的掠过，轰然击中身后的石柱，炸出尘雾与碎石。

索妮娅猛地停住脚步，心跳如擂鼓。她迅速抽出魔杖，靠墙慢慢前行。

“没打中。”某人低声咕哝，脚步声在夜里骤然逼近。

“——昏昏倒地！”她几乎是凭着直觉喊出咒语，音尾微微发颤。

一道红光飞出，却被对方轻松闪过。一个黑衣人疾步逼近。

“飞沙走石！”（Expulso）

她仓皇侧身，咒语击中墙壁，炸起碎屑与火花。

“啧，还没击中。”对方似是有些不耐，又接连发出数个咒语。

“盔甲护身！”她及时施咒抵挡，咒语被反弹回去。

“粉身碎骨！”

“钻心腕骨！”另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

“除你武器！”索妮娅趁隙挥杖，对方魔杖脱手飞出，恰好险险避过钻心咒。

一名女巫缓缓走出暗影，蓬乱的头发如野兽鬃毛般披散着。

“真没用，连个小鬼都摆不平。”

话音刚落——

“阿瓦达索命！”

绿光几乎迎面而来，索妮娅向后一滚，堪堪避开。耳边风声呼啸，她趁机躲入柱影后，胸口急促起伏。

她根本不是对手。

对方出手狠戾，咒语仿佛一层层密网压下来，她只能狼狈后退、避让、跌倒。

咒语在塔楼中来回碰撞，石屑与火星飞舞，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魔杖几次差点脱手。

“跑啊！继续跑啊！”女巫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塔楼内。

眼前一阵晕眩，索妮娅的膝盖一软，几乎要摔倒。

就在这时——

“障碍重重！”

那个女巫被拦住了，索妮娅看过去，几道身影出现在混战之中，唐克斯，小天狼星、麦格……他们也各自挥杖施咒，与食死徒激烈交战，火星四溅。

索妮娅咬牙，重新站起身，加入战斗。高空中，黑魔标记越来越明显，更多食死徒现身，而后又迅速散开，往门厅方向撤退。然后，女巫又咒骂着转身撤退。

索妮娅瘫坐在石阶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她双手发抖。

她被送往校医院休息，但所幸并无大碍，很快就离开了。

……

因为邓布利多的死亡，霍格沃茨的课程全面暂停，考试延期，不少学生提前被家长接走。而前来学校的，还有数不清的巫师。

湖边举行了邓布利多的葬礼，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而在这样的时刻，索妮娅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葬礼过后，学年很快结束。她如约结束了助教任期，与熟识的教授一一道别。斯普劳特提起她未来的打算，问她是否会接受布鲁瓦的职位邀请。

她只是笑了笑，说还没决定。

——

临行前，索妮娅去了猫头鹰邮局，寄出了一封信，然后她低头看了眼腕表，深吸一口气，移形换影前去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