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故人

2021年，长丰市的扫黑除恶行动迎来了一场堪称里程碑式的胜利。盘踞在城市中十多年的峰雨集团终于轰然倒塌，其主犯林雪峰、张馨予、梁森三人被依法判处死刑。尘埃落定后，梅亦山的生活也从连日紧张的案件侦办中解脱出来，进入了许久未曾有过的休假状态。

这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梅亦山闲坐在家中，忽然想起已经许久没有探望自己的父亲梅志荣了。他的心头隐隐泛起一丝愧疚，又自嘲地笑了笑：去一趟也好，顺便还能蹭顿饭吃。说做就做，他随手抄起外套，没再多想，便出了门，很快跳上了通往老城区的公交车。车窗外，街景飞速掠过，而他的思绪却似乎随着那摇晃的节奏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梅志荣哎呀，儿子来了！

梅亦山（主角）爸，我来看看你。

梅志荣峰雨集团涉黑的案子破了，长丰的天终于亮了。

梅亦山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自从张馨予和林雪峰被枪毙后，梅亦山仿佛与外界隔绝开来，许久未曾踏出家门半步。他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闷、压抑，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滋味萦绕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梅亦山（主角）爸，自张馨予和林雪峰被枪决后，我心里就一直沉甸甸的，仿佛压了块巨石般难受。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搅动，可我又理不出头绪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梅志荣很正常，毕竟林雪峰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嘛。

梅亦山（主角）那你在办案的时候有没有这种感觉呢？

梅志荣轻叹一声，从抽屉深处取出一张尘封已久的照片。照片微微泛黄，岁月的侵蚀未能掩盖照片中男女的光彩。男子眉目清秀、气质儒雅，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身穿笔挺的西装外套与洁白衬衫，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书卷气。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则如夜空中的明月般耀眼。她拥有一头垂落如瀑的黑发，身姿纤细高挑，容貌宛若画中仙子，美得令人屏息。梅亦山的目光触及她的脸庞时，不由得怔住了。他生平除了自己的母亲，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女子，甚至觉得她比母亲还要美丽几分。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倾国倾城。

梅亦山（主角）爸，这个人是谁啊？长得这么好看。

梅志荣男的是年轻时的我，旁边的女的……我从没跟你提起过。

梅亦山（主角）跟我讲讲吧，我非常想听。

梅志荣稍作停顿，从抽屉中取出一个档案袋递到梅亦山手中。梅亦山低头望去，只见档案袋上赫然写着几个遒劲的大字——“雌雄双煞专系列绑架抢劫杀人案”。那字迹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心头一沉。

梅亦山缓缓抽出档案袋中的照片，目光触及照片的一瞬间，他愣住了。照片上的女子，容貌竟与父亲合影中的女子一模一样，仿佛时光在这一刻交汇重叠。这惊人的发现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梅亦山（主角）爸……这是什么情况？

梅志荣你没看错，这两人其实是同一人。她是我青梅竹马的玩伴。可惜的是，她不像你的爷爷奶奶那样有疼爱她的父母，她的父母重男轻女，总是虐待她。最后，她跟了一个不该跟的人，步入歧途，被枪决了。

梅亦山凝视着眼前的照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心中无比清楚，女子不过是选错了人生的方向，最终落得被枪决的下场。然而，人生真的有选择吗？倘若真有那么多路可选，又有谁会甘愿走向毁灭？与此同时，梅志荣的思绪悄然飘回了1996年5月的那一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96年5月3日，雌雄双煞系列案件迎来了终结。主犯王杰被就地正法，而颜蕊则被带上法庭，依法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梅志荣坐在台下，看着五花大绑的颜蕊被押赴刑场，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刑场上，颜蕊低声对梅志荣说了几句话，那声音如刀刃般刻在了他的心中，至今难以忘怀。

梅志荣跟了王杰落得这么个下场，后悔吗？

颜蕊不后悔，遇到王杰我从来不后悔。你的一生有你的童年治愈，我的一生都在治愈我的童年。

梅志荣唉。

颜蕊小梅，送我走吧。

枪声骤然划破长空，梅志荣儿时的玩伴颜蕊，那悲惨而罪恶的一生，也在这一声巨响中彻底画上了句号。梅亦山的声音悠悠传来，将梅志荣的思绪从1996年的梦魇中强行拉回了现实。

梅亦山（主角）爸，这张照片也很旧了吧。

梅志荣我看看，是啊。

这张照片中一共有四个人。除了梅亦山的父亲梅志荣以及相识的林峰叔叔外，还有两个人是他从未见过的。特别是其中一人，陌生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梅志荣这俩人你确实没见过，不过他们见过你，只是你当时太小了。

梅亦山（主角）那这两人现在在哪里？

梅志荣死了。

梅亦山凝视着眼前的照片，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其中一人顶着一头醒目的白色短发，面容清秀得仿佛不染尘埃，那双眼睛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另一人虽没有那份惊艳，却别有一种沉稳的魅力。他留着整齐的黑色中分发型，身穿黑色夹克，整体气质冷峻却不失内敛，令人不禁多看两眼。

梅亦山（主角）那这个白头发的人叫什么？

梅志荣张宇，你可别忘了，他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他那头白发可不是天生的，而是染的。那时他被派往犯罪集团卧底，为了更贴近那些犯罪分子的模样，才特意将头发染成了白色。可惜，这人已经离开人世好几年了。

梅亦山（主角）另一个呢？

梅志荣他可是个传奇人物，被称作天才警探。

梅亦山听着父亲的话，心中疑云渐浓。他皱了皱眉，目光中透着一分探寻，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

梅亦山（主角）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梅志荣微微一怔，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深思之色。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随后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迟疑与笃定交织之意。

梅志荣陈自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