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袭

不知过了多久，许汐汐听见了响声。她睁开了眼，眼前出现了几个素未蒙面的雄性，白栩呢?

许汐汐迎面询问着，“你们有事吗?”

几人没有回应，更多的是窃窃私语，她感觉这几个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虎兽，看着就不好惹。

突然，那个虎兽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去，偏偏这时候白栩不在。虎兽见这的主人不在家，更加肆意妄为。

“你好美，做我的雌性吧！”许汐汐当场蒙了，怎么都这样啊，喂！她闭上眼认命，这时，一个锋利的东西飞了过来，那是什么?一下子把虎兽猥亵的手刮出了血，“谁啊！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与此同时，窸窸窣窣的声响从石屋角落传来，像无数细碎的鳞片擦过地面，带着潮湿的凉意。许汐汐刚被刀疤虎兽攥得发疼的手腕还在泛红，就见那虎兽身后又挤进来三个雄性，个个露出尖利的犬齿，虎纹在手臂上隐隐浮动。

“这小雌性...”一个矮胖虎兽搓着手笑，目光在许汐汐身上黏腻地打转，“白栩不在，咱们先...”

刀疤虎兽被刚才飞来的鳞片刮破了手，正憋着气，闻言一脚踹开挡路的石凳。“好啊。”

许汐汐后背抵着冰冷的石墙，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上辈子躺了十几年都没向命运低过头，难道要栽在这群野蛮的兽人手里？

就在刀疤虎兽再次伸手抓来的瞬间，一道青影突然从石屋横梁上坠下，“啪”地落在两人中间。是条蛇！足有手臂粗的暗青色蛇身绷得笔直，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荧光，三角形的脑袋微微昂起，竖瞳金亮得像淬了毒的匕首。

“哪来的东西！”刀疤虎兽被吓了一跳，抬脚就往蛇身踹去。

那蛇却灵活地一扭，躲开攻击的同时，尾巴猛地抽在虎兽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虎兽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抱着腿倒在地上，额头瞬间滚满冷汗。

其余三个虎兽见状，立刻化成兽形，手臂上的虎纹愈发清晰，指甲变得又尖又弯。

蛇身突然泛起一阵青光，鳞片如水般褪去，原地竟站起个身着青衣的男人。他身形挺拔，肤色是近乎透明的冷白，墨色长发用根青藤松松束在脑后，几缕垂在脸颊旁，遮住了半只眼。裸露的小臂上还覆着几片未完全褪去的细鳞，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刀疤虎兽，嘴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声音带着蛇信吐息般的微哑：“呵，无聊。”

“你不是斯坦部落的！”一个瘦高虎兽认出他袖口的黑鳞蛇族图腾，色厉内荏地吼道，“我们是副族长的人，你敢伤我们，整个斯坦部落都不会放过你！”

“副族长？”桑祁轻笑一声，目光转向缩在石墙根的许汐汐。她的头发乱了，脸颊沾着灰尘，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像受惊的小鹿，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这雌性见了他的兽形，居然没晕过去？

他缓步走过去，在许汐汐面前半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她刚才被抓红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带着蛇类特有的湿意，吓得许汐汐瑟缩了一下。

“怕我？”桑祁挑眉，金瞳里闪过一丝玩味，“刚才面对他们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

许汐汐咬着唇没说话，心里却在打鼓。这人看起来比那些虎兽更危险，尤其是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猎物。

“你是谁？”她小声问，声音还有点发颤。

“桑祁。”他言简意赅，随即转头看向那三个还在发愣的虎兽，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滚。”

一个字，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瘦高虎兽还想说什么，被桑祁眼尾扫过来的戾气吓得一哆嗦，连忙扶起地上的刀疤虎兽，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石屋。

石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许汐汐看着桑祁站起身，他比白栩还要高些，站在那里时像株生长在寒潭边的青竹，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谢谢你。”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谢。不管怎么说，这人救了她。

桑祁没回应，只是盯着她的脸看。刚才离得远没看清，此刻才发现这雌性眉眼清秀，皮肤白得像雾沼里的月光，尤其是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投下片浅浅的阴影，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他突然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她脸颊时，许汐汐猛地闭上眼。

预想中的触碰没有落下，反而听到桑祁低低的笑声：“小雌性，胆子倒是比看起来大。”

许汐汐睁开眼，发现他正拿着片刚从自己手臂上蜕下的半透明鳞片，在她眼前晃了晃。那鳞片像块精致的玉，里面似乎还封存着细碎的光影。

“这是...”

“忆鳞。”桑祁收起鳞片，语气平淡，“我的东西，留着吧，下次再有人敢碰你，捏碎它，我能听见。”

许汐汐愣住了，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就见桑祁转身走向石屋门口。他快出门时，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讨厌虎族的味道，尤其是沾在别人身上的时候。”

话音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

许汐汐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刚才桑祁触碰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凉的触感。她捡起地上那片被桑祁当作武器的锋利鳞片，心里乱糟糟的——这个叫桑祁的蛇兽，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救自己？还有那所谓的“忆鳞”，又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白栩焦急的呼喊：“汐汐！汐汐你没事吧！”

许汐汐抬头望去，只见白栩浑身是汗地冲进来，灰色狼耳直直竖着，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急意。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才松了口气，几步冲过来抱住她：“太好了，你没事！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虎族那几个杂碎跑了，还以为...”

许汐汐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刚想说话，就听白栩突然皱起眉，鼻尖在她身上嗅了嗅：“汐汐，你身上怎么有股蛇的味道？”

他的语气里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像是闻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

许汐汐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桑祁说的那句“讨厌虎族的味道”——原来兽人们对同族的气息这么敏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刚才有个蛇兽....救了我。”

“蛇兽？”白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狼耳也耷拉着，“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许汐汐看着白栩紧张的样子，拍了拍白栩的手臂，尽量让语气轻松些：“真的没事，他就是路过，见虎兽欺负我，顺手帮了个忙，没做别的。”她刻意略过桑祁给忆鳞的事，总觉得那鳞片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还是先不说为好。

白栩还是皱着眉，狼耳耷拉得更厉害了，尾巴也紧绷着：“蛇族的都心思深，最会装模作样。下次再见到他，你可得躲远点。”他说着，伸手帮她理了理乱掉的头发，指尖碰到她脸颊时，又想起刚才闻到的蛇味，眉头皱得更紧了。

许汐汐见他还是担心，只好笑着点头：“知道啦，我会小心的。对了，你跑这么快，找到肉干了吗？”

提到这个，白栩的耳朵动了动，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色：“我去了大祭司那里，又去了我父母的石屋，都问过了...”他挠挠头，声音低了下去，“热季刚过没多久，肉干都还没存多少，我家就更别说了，平时就我一个人住，根本没备着。”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颗圆滚滚的红果子，表皮带着新鲜的光泽：“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摘的，叫红浆果，甜的，你先垫垫肚子？”

许汐汐看着那些果子，心里一暖。她拿起一颗，咬了一小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带着点阳光的味道。

“很好吃。”她笑着说。

白栩见她喜欢，眼睛亮了亮，金色的瞳孔里瞬间漾起笑意，刚才的阴霾散了大半：“好吃就多吃点，这果子多着呢，我明天再去给你摘。”他说着，自己也拿起一颗，却没吃，就那么攥在手里，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啃着果子，狼耳时不时抖一下，像只被顺了毛的小狗。

许汐汐吃了两颗就饱了，把剩下的递回给白栩：“够了，你也吃。”

“给你留着。”白栩又推了回来，语气带着点执拗，“你今天受了惊吓，得多吃点才有力气。”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过几天我去森林那边打猎，一定给你猎只最肥的角鹿，烤得香香的给你吃。”

许汐汐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软软的。白栩虽然有时候莽撞，心思却单纯得很，好赖都写在脸上。她点点头：“好啊，那我等着你的烤鹿肉。”

白栩立刻高兴地笑起来，伸手想去揉她的头发，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挠了挠自己的狼耳，尾巴在身后轻轻晃了晃。

“对了...”许汐汐突然出声。

“怎么了？”白栩被问的一愣。

“那几个虎兽...是怎么回事？”

白栩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狼耳抿成一条直线，金色的瞳孔里浮起冷意。“他们是副族长的人，仗着副族长撑腰，在部落里向来横行霸道。”

他蹲下身，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缝里的泥土，声音沉了沉：“副族长一直和我父亲不对付，也可以说，他们一直在竞争。”

许汐汐想起刚才虎兽们提到“白栩不在”，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他们是故意趁你不在来找麻烦的？”

“嗯。”白栩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懊恼，“都怪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石屋的。我以为快去快回，不会出什么事...”他的声音低下去，“部落里的雌性大多依附雄性生存，像你这样单独留下的，很容易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盯上。”

许汐汐看着他自责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是他们太过分了。”她顿了顿，想起那个叫桑祁的蛇兽，犹豫着问，“那...蛇族和虎族的关系很差吗？”

白栩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排斥：“蛇族住在东边的雾沼，和我们斯坦部落向来没什么往来。他们性子孤僻又记仇，手段还阴狠，族里的老人都说，最好别和蛇族扯上关系。”

“总之你离蛇族远些，他们比虎族更难捉摸。”

正说着，石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喊叫：“白栩！你给我出来！”

白栩猛地站起身，挡在许汐汐身前，狼爪瞬间弹出，眼神锐利如刀。“是副族长的儿子，石虎。”他低声对许汐汐说，“你待在我身后，别出来。”

许汐汐刚想点头，就见石虎带着四五个虎兽踹开石屋门闯了进来。石虎身材高大，脸上带着道浅浅的疤痕，和刚才那个刀疤虎兽有几分相似，眼神凶狠地扫过屋内，最后落在白栩身上。

“刚才我叔说你这里有个新来的雌性？”石虎舔了舔尖利的犬齿，目光越过白栩，直直盯住他身后的许汐汐。

白栩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狼尾绷得像根铁棍：“石虎，别太过分！”

“过分？”石虎嗤笑一声，指了指门外，“我叔被人废了腿，现在还躺在兽医那里哀嚎，你觉得这笔账我会算在谁头上？”他的目光阴恻恻地扫过石屋角落，“我知道那个蛇兽来过，他跑了，你和这小雌性总得有人担责吧？”

许汐汐心里一紧，原来那个刀疤虎兽是石虎的叔叔。她刚想站出来说事情和白栩无关，就被白栩按住了肩膀。

“有什么冲我来。”白栩往前一步，挡得更严实了，“别碰她。”

“好啊。”石虎狞笑着挥了挥手，“把这小雌性带走，白栩就留给我练手。”

几个虎兽立刻狞笑着朝许汐汐扑来。白栩低吼一声，猛地化成半兽形，灰色的狼毛从脖颈蔓延至手臂，身后甩出蓬松的狼尾，利爪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他一把将许汐汐推到石床后，自己迎了上去，和虎兽们缠斗在一起。石屋内顿时响起桌椅碰撞的脆响，虎啸与狼嚎交织着，震得石墙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许汐汐缩在石床后，看着白栩以一敌五，身上很快添了几道抓痕，却依旧死死挡在她身前。

就在这时，石虎瞅准空隙，绕到白栩身后，利爪带着风声抓向他的后颈。白栩正被两个虎兽缠住，根本来不及回头。

“小心！”许汐汐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石虎的利爪带着腥风落下。

白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侧身躲闪，可还是慢了半分。锋利的虎爪擦着他的肩胛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绽开。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出现在石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