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羽宫的路上,宫紫商自来熟地搭起了话。
宫紫商云为衫姑娘,以后啊,在宫门里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尽管跟宫子羽说。万一是那小子欺负你,你就找我。我嘛……虽然治不了他,但我能烦死他!
宫子羽闻言,白了她一眼。
宫子羽胡扯些什么!
宫紫商捂着嘴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宫紫商哎呀!我这不是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嘛,你看云姑娘多紧张……不过话说回来,接下来他估计得把所有精力都耗在三域试炼上了,哪还有闲工夫欺负你?
云为衫听到“三域试炼”四个字,眉梢微动,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云为衫三域试炼?那是什么?
宫紫商的笑容一下子僵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支支吾吾半天,有些慌乱地转移话题。
宫子羽云姑娘,如果你收拾好了,就随我走吧。
云为衫多谢执刃费心。不过,执刃确实不必亲自到女客院落接我,派人通知一声即可。毕竟人多口杂,若传出些闲言碎语,反倒给您添麻烦。
宫子羽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上官浅出场时带来的震撼中,丝毫没有察觉云为衫话语中的深意,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宫子羽嗯。
……
“叮当叮当”,衣裳上的铃铛随着轻微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为她的身影增添了一抹神秘与灵动。踏入角宫,昏暗的暮色洒落在一条幽长蜿蜒的走廊上,影影绰绰,仿佛通向未知的尽头。“哒哒哒”,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间回响,显得格外悠长。
宫远徵一路警惕地观察着上官浅,脑海中不断浮现方才发生的一切,心头疑虑渐生。他惊讶地发现,对方竟对宫门异常熟悉,没有一丝初来乍到的好奇或迷茫。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走到宽敞的庭院中央,上官浅突然停下脚步。门廊下昏沉黯淡,四周笼罩着一片静谧的气息。宫远徵察觉到身后没了动静,转过头,便看见仿佛怔住的上官浅站在那里。他嘴角一扬,似是笃定了什么。
宫远徵怎么,是不是觉得这儿人太少了?
他的神态写满了“我就知道”。然而,上官浅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即促狭一笑。少年从腰间挂着的短嘴壶中倒出一只黑色的小虫,不知何时,他已戴上了手套,用两指轻轻捏起那虫子,高高举到上官浅面前。
对于这一幕,上官浅早有心理准备。她抬起眼帘,慢悠悠地挥了挥手,像是拂去眼前不存在的尘埃。
上官浅听说徵弟弟年纪轻轻便掌管徵宫,我一直以为你会是个沉稳的人呢……
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小虫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上官浅没想到还是个小孩子的脾气。
这句话令宫远徵顿时愣住,握着虫子的手僵在半空,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称呼问题,只顾着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看着他快要炸毛的模样,上官浅心中一阵畅快。
上官浅好了,路已经带到,现在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也该休息了。
最后一句话,她直直盯着宫远徵的眼睛缓缓吐出。毕竟,她可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又冒出什么新花样来打扰自己。眼下,她只想安静下来,享受片刻的宁静。
夜幕降临,烛光摇曳,映照在桌边独自用餐的宫尚角身上。光影交错间,他的眉宇透出些许孤独与疏离。
另一边,上官浅回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与上一世完全相同的房间。显然,这里已经被仔细打扫过一遍。她抬起手臂,玉佩从宽大的袖口中滑落,悬于指尖,在灯光的映衬下,晶莹剔透,如同一汪流动的碧水,散发出迷人的光泽,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