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一早大家都交出了“贺”字的答案,只有一人的答卷上写着“贺兰”二字,此人便是方多病的仆从之一,旺福。但旺福却说这不是他写的答案。
经由许清栀那日的提醒,李莲花留意到距旺福最近,能换掉他答案的人确实只有朴管家了。
这样一来案子便很明了了,李莲花一番推论后众人心服口服,只有这个朴管家不认账,出手试探方暴露他武功不凡,那记五毒掌便是他打的。
案件结束,李莲花临走时许清栀还一直站在那浇了金箔的王青山尸身面前,不禁上前安慰了一句“厮人已逝,姑娘倒也不必太过伤怀了。”
许清栀转过头来,面带惊讶“伤怀?”
“姑娘不是在为王青山信错人身死一事感伤吗?”李莲花也很是讶异。
“我呸!”许清栀差点吐口水,“这个老登配吗?身为一个掌门人,不仅不以身作则,反而居然还有私生子,如此败坏修行人的名声,亏我还对他那么恭敬!”
亲自将其捧上神坛上的人,往往也最不愿看到其坠落成人的样子,李莲花鄙视王青山渣男行为的同时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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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栀本打算就此回家,家中的医馆平日还需要她来帮忙,她坐上马车叹了口气,却突然想到半个月前寄给一个江湖好友玉秋霜的一封信至今还未收到回信,想来她家距这里也不甚远,许久未见,不如趁此顺道去瞧一瞧?
“掉头,去玉城。”
随着马儿的一阵嘶鸣声,马夫调转了车头,朝玉城方向奔去,一路轻蹄哒哒哒十分欢快,在夜傍十分抵达一处客栈,名为小绵。
这家店前并未有小厮接引,且大门紧闭,若不是内里微微烛光晃摇,路过的行人怕都觉得此店已经打烊了。
许清栀叩手敲了几下门,许久过后客栈的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店小二确认门外是个无害的姑娘后方才笑面盈盈的走出来,手中端着一个火盆。
“姑娘,本店有个规矩,跨了火盆驱邪才能进店。”店小二说
“哦”许清栀走了神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随规矩跨过火盆走了进去,店小二热情的招呼“岁岁平安!”
客栈里不似外面鬼气森森,而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许清栀前往柜台前,想问一下今夜还有没有空出的客房,视野的左下角突然瞥见一抹红绿色。
她定睛望了望,只见那桌子上摆着许多西瓜,红彤彤鲜美多汁一粒西瓜子也没有,舟车劳顿这么久又饥又饿,不免咽了下口水。
桌子上坐着个深绿色衣服的男人,正大口大口吃着西瓜,将头埋的很低,抬头看到许清栀,猛的被西瓜水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刚分开不过二三时辰就再碰面,许清栀望着咳得脸都红了的李莲花,不禁问“你怎么也在这?”
李莲花换了口气,语气不详“在下这不是谨遵姑娘的教诲,躲得远远的吗”说罢,他又喝了口水,十分愉快道“倒是姑娘,自打东海一遇便一直紧跟在下,不知是要做何事呀?”
紧跟着他?许清栀本平静如水的内心突起海啸,这死莲花把她当什么了?
“谁跟着你了?”许清栀骂道“我不过天黑赶路不方便,前来投店,你别自作多情!”
李莲花和善的笑了笑“姑娘家不是在东海吗,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来...”话说一半,许清栀忽的反应过来这李莲花是在套她话,改口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见她上套,李莲花还想要逗她,“那就是被我说中了,这家店的最后一间房可是被我定了,姑娘不会是故意...”这话说出来,连李莲花都觉得臊的慌,可不知为何,一见到她,便想说些浑话。
“你...无耻!”清栀急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这个李莲花简直没脸没皮!
忽的一瞬闪电划过,紫色电光透过窗纸晃耀刺眼如白日,紧接着狂风大作,门窗被吹的吱吱呀呀作响,就像有人用指甲在墙壁上挠一样。
窗边的酒坛被窗户打落碎掉了不少,墙上张贴的数张纸也飘落满地。许清栀弯腰捡起一张飘到脚边的纸张告示,吸了口冷气,原来玉秋霜早在几个月前就离家出走了,难怪一直未收到回信。
可她离开家会去哪呢?
“哎你们听说没有,前几日有人路过此处,差点被什么骷髅给掐死。”一个吃的油头肥耳的人说道。
“真邪门!要不是这里是渡口的必经之地,我才不住这里!”
“据说距离这客栈不远是一处古战场,成堆的人埋在那...”
那些人传的越来越惊悚,听的许清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喝了口水压压惊,见这姑娘还有胆小的一面,一旁的李莲花笑的猖狂。
也就在这时,客栈的门被人踢开,进来一个带着斗笠手持青剑的女子,客人们吓得哇哇往后躲,许清栀却觉得熟悉,不顾李莲花好心阻拦起身向前走去,此人正是玉秋霜,只是脸上有一处划痕。
她开口跟她打招呼,可玉秋霜却像没看到自己一般,只是跟刚下楼的玉城侍卫说话,随后上了楼。
许清栀觉得很奇怪,尴尬万分后反回到座位上,李莲花递给了她一牙冰西瓜解解暑,她伸手接过,头却开始眩晕起来,只觉得桌椅板凳都摇摇晃晃的。
“姑娘?”
许清栀看李莲花也是画面歪歪扭扭,不成形状,终的一阵天旋地转,侧栽倒下。
在失去最后一丝意识之前,她记得并不是倒在桌子上,也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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