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可我不是他

见方多病嘲笑她，许清栀很是不服气的从摇摇椅上坐起身来，双臂抱在胸前，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一边去！”

方多病措不及防，被踹了个踉跄，吃痛的揉了揉，带着委委屈屈的语调要说什么，许清栀却发现他的右手手背印着些暗红色的东西

她腾的一下起身，抓住他的手腕，那是残留的一抹血迹，已经干了。

“你受伤了？”

方多病心虚的嗖的一下缩回手，掩饰道“啊，没有，最近有些上火，刚刚不小心流鼻血擦了一下。”

“上火？”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话许清栀更不会信。“你别是去跟人打架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总不能说刚刚去揍李莲花去了吧。

“我若真是和人打架去了呢？”方多病龇着大牙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仿佛是什么劫富济贫做好事的大侠一般。

许清栀一听有些着急“真的假的，你有没有伤到哪？”

说着她的小手开始在方多病周身上摸了起来，拉拉胳膊，扯扯腿，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最后确认他身上没有伤口，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这回是幸运，以后可别再惹事了！”

方多病看她忙忙碌碌着急的样子，有股子痒意悄无声息的攀上他的心田，冲她促狭笑道“为什么？”

“你惹事，谁给你收拾烂摊子！万一真受伤了怎么办！”许清栀觉得他问的问题过于白痴，而不知道爱惜自己一样，有些生气道。

“你这是在...担心我？”方多病沾沾自喜道

“哈？”许清栀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地方下了个套等自己往里面钻。见鬼似的连连摆手后退“没有没有没有...”

方多病却又变回刚才坦荡的样子，笑得开怀“担心朋友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你！”许清栀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你小子是在耍我呢！”她气急败坏道，拿起桌子上棒槌要去打方多病，方多病又是连连吃痛一边躲一边嗷嗷叫“我哪里敢...啊！疼！我错了！”

李莲花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静静看着他俩追逐打闹，呼吸凝滞，他似乎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与他在一起从未有过的开怀与畅快。

他默默转过头，有些不受控制的贴着柱子慢慢滑下蹲在地上，掌心渐渐收紧。

和方多病在一起，她会更开心，李莲花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方多病是年轻热血的少年，朝气蓬勃，血气方刚。而他李莲花从死门关走一遭，早已犹如一抹年迈的孤魂。

方多病求饶了好一会儿，许清栀才肯放过他，这小子跑的比猴儿还快，许清栀停下来都要气喘吁吁。

方多病笑着用袖子给她沾了沾脸上的汗，声音忽的放柔道“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百川院有新任务了，我得出去几天。”方多病说“我不在这几天，你要老老实实的。”

？许清栀有点不理解这句话“什么鬼？”

方多病本不想把话说的太过直白，叹息道“不要想着去找李莲花，如果李莲花来找你你就让他滚！”他顿了顿，倒也不是要限制她的自由。“你要是又有钟意的人，那也等我回来给你把把关。”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这么不放心她。

许清栀嫌他啰嗦，表示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挥了挥袖子“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吧！”

方多病翻了个白眼，拽过她的右手，将一个东西放到她手里，许清栀只觉手心凉凉的，再一看，是一把铜钥匙。

“这是？”

方多病指了指不远处南边一面小房子“晚上你可以去那里住。”

“你....”许清栀再次睁大眼睛，“方多病...你...”她知道方多病乐于助人，但平日也鲁鲁莽莽，颇为大条，未曾想到连居住的地方他都帮自己想到了。

她垂下眼眸，将钥匙重新塞回他手里，推了过去，摇摇头。

“？”方多病一脸疑惑“怎么了？”

“谢谢你。”许清栀依旧摇摇头“但是，”她抬起头，冲他笑道“方多病，我不想再依赖任何人了。”

“怎么？”方多病又手叉腰“那你今晚是准备睡大街吗？”

“我可以去住客栈。”许清栀倔强道，她太清楚自己了，若真的这样接受方多病的好意，她怕习惯了后若哪天方多病突然不待自己这样了，她又会一时难以接受。

方多病越发不理解许清栀，她总要距人与千里之外，别人要帮她什么，她不是大大方方的接受，而是总想着怎么尽管还回去，总怕欠了别人什么似的。

而他从小到大都很任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经常把他爹气个半死也就灰溜溜逃了就是。

他颇为生气的将钥匙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放下就要飞走，踱步几下，又折回来，气呼呼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但我不是他，我方多病是个讲义气的人。”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吃火药的毛病又犯了，他又温了温声，“别想那么多了，天色不早了，早早歇息吧。”

许清栀没有问他要去多久，还会回来吗，只是点点头。

——

晚上，许清栀还是来到了方多病给她钥匙的小房子，红砖青瓦，家具崭新齐全，清栀都怀疑这些都是方多病新买搬进来的。

她放下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洗把脸就吹灭蜡烛躺床上了。

但这夜她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黑夜中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自己似的，她又爬起身翻开放在柜子里的护身符，放在自己枕边，才安然放心的呼呼大睡。

虽说规模不大，但清栀小摊的生意倒是蛮好的，当然她卖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每天不重样，第一天卖鱼和小鸡仔，第二天就做起了冰棍生意，第三天开始学做甜点摆出来卖。

连临摊位卖糖人的大爷都目瞪口呆。无论这姑娘摆了多少品种的东西，都会在当天收摊前卖完，但他的糖人可能积攒了三天也只能卖出去一半。让他羡慕的同时又有点嫉妒。

“姑娘，你这不会都是托儿吧。”那大爷有天终于忍不住了，指着清栀摊位络绎不绝的来客，而自己的位置空空如也，心中不平衡道。

清栀正忙的不可开交，这大爷还故意惹她，故生气道“那你也去找几个托儿不就好了吗！”心中暗骂这个老毕登。

生意好，清栀赚了不少，但是，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亦没有消失，反而日渐增强。

其实她也奇怪，虽然这个地段不错，但也不至于火爆，而她只要一开摊，就有一窝蜂的人冲过来买，都是些年龄较小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