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这样的行为,这若是普通的女娘看了,多少都会心动的,但……夏世安非寻常女娘,心动?并没有。
不然……作为最了解夏世安的桓远,明明是最早听到女席动静的人,他为何没有反应。
夏世安眉眼低垂,表情平静,看不出悲喜。
凌不疑那双冷峻的眼睛除了巡视那些女娘以外,他还留意着夏世安,只是让他失望了,夏世安根本就没看他。
“渺兮,你可是……不开心?”万萋萋能听到王姈家的糗事,她还挺乐呵的。
转眼却看到夏世安漠然的表情,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没有不开心,也不觉得开心。”夏世安这话听着好像很矛盾,但细想也是没毛病的。
毕竟,人的情感表达并不是除了开心和不开心就没有其他了。
夏世安已然明确的拒绝了凌不疑,若是凌不疑是个有分寸感的人,那么在这种时候,他应该保持沉默。
而不是突然站出来,表明心态,他这么做只会让夏世安的处境变得更难。
若是不出面的话,可能过段时间,众人就会忘了凌不疑和夏世安的事,或者是只当是胡乱编造的。
但……这要是坐实了,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不要小看女子之间的伎俩,绝对比起男子都要更加心狠手辣。
今日,明明是楼垚和何昭君的大婚,怎么现在,凌不疑和夏世安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
凝不疑在盯着夏世安,而夏世安拿出了面对文帝和宣皇后的架势,恭顺谦卑的模样,微微颔首,眼睛都不曾抬一下。
“诸位女公子,桓远失礼了。”桓远朝着女席那方的女眷微微一礼。
在桓远过来的同时,夏世安也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桓远伸手拉,夏世安抬手起,两人就这样没有任何交流,却又懂得彼此的意思。
看来……只能对楼垚和何昭君说一句抱歉了,夏世安和桓远大概是没办法呆在这里了。
“师父……”程少商也有些急了,她怕夏世安和桓远就这么把她丢下了。
“嫋嫋,你代表我们参加完整个宴会,我与你渺兮师父先回去。”桓远总是那般周到妥帖。
听了桓远的话,程少商也是安心了,重新坐了回去,只是看着夏世安的眼睛略带担忧。
在这种略显尴尬的场合,总要有人大大咧咧的插科打诨,这样的事,楼家自诩文人世家做不来。
而且,楼家与夏世安他们相熟的也就只有楼垚,其他人……夏世安一个都不认识,至于楼缡……也就是见了几面。
所以……安抚夏世安和桓远的事就落到了何家人的头上,因着有那冯翊郡一事的加成,何家人是少数能与桓远说上话的人。
“桓远先生,这婚礼仪式差不多开始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要走了?”
“可是,因为有下人接待不周?若是的话,你直接与我说,我立马就去训斥底下的人,我看他们哪来的胆子,竟敢怠慢我的贵客。”
“哎哎哎~今日这大婚,桓远先生可不能缺席,不然我家昭君可是要闹的,今日能有这大婚,桓远先生功不可没。”
何将军与他的几个儿子,一个接一个的说,就像是触发了连环机关一样,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
桓远更是被何家人的齐心,直接逼得话都插不上。
是谁说武将没心眼的,你就看看何将军一家就是了,分工明确,思维清晰,直冲要害。
他们知道光说服桓远是没用的,虽然,他们说的话句句不提夏世安,但手里的动作也没闲着。
早就让下人去找何昭君了,他们留不住桓远,难道,何昭君还留不下夏世安吗?
“渺兮……今日可是我与阿垚的大婚,我一直希望你与桓远先生能看到最后,来都来了,怎就突然要走呢?”匆匆赶来的何昭君拉着夏世安的手急切的问道。
夏世安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方锦帕为何昭君细细的擦汗。
“今日,你可是新娘子,合该是全场最美的女娘,莫急~我不走便是了。”夏世安感受到来自何昭君的真诚。
其实,夏世安无所谓走不走的,只是装个样子避嫌罢了。
“来~带我去里间,我为你整理一下妆容,等下,一定要让楼垚看呆才行。”何昭君来得急,她不止是额头渗出了微汗,这头饰也有些乱了。
所以,夏世安才提出给何昭君整理,她化妆的技术不差,有了众多地方的参考。
在这里,夏世安可以称自己在方面是第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