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刻

北江分局，406办公室

杜城盯着正在画像的沈翊发呆，也许是那视线太过强烈，让沈翊有些不自在。

沈翊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画笔，“你要这样一直盯着我吗？”今天的杜城有些奇怪了。

被沈翊这么一说，杜城第一反应就是慌张，毕竟他直接找上心理医生问了沈翊的事，这是不合规矩的事，于公于私，他都不应该做的。

“没有～我就是太累了，想放松一下，在发呆呢～”那天，杜城从心理诊所出来的时候，看到沈翊的单车还在，就一直等到沈翊出来，看到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了一丝变化，就更加好奇沈翊跟夏明曜到底是做了什么。

杜城看着现在这个温润内敛的沈翊，突然想起了，当年的事，那时的沈翊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这句话的实体。

面对警察没有怕的，一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那时候的沈翊已经画不出那个女人的样子了，可当他强烈要求的时候，沈翊才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回想起来，杜城才发现他忽略了当时沈翊的无措和慌乱。

沈翊变成杜城现在看到的这样，抛弃了以往的一切，杜城第一次对沈翊生出浓浓的愧疚感，抓犯人本来就是警察的事，找不到也不能怪一个无辜的人，而他……只是因为死的人是他的师父，把对自己的气，迁怒到当年的沈翊身上。

实在放心不下沈翊，杜城偷偷跟在沈翊身后，来到了海边，杜城看到沈翊把自己的包丢下。

杜城吓得顾不上他跟踪沈翊的事实，立马上前制止，：“地儿选得不错啊～挺适合跳海的～跳吧～我不是来拦你的。”

沈翊回过头，白了杜城一眼，“你跟踪我啊～”不拦我，大可以不出现的。

“不然呢～你别告诉我，你大老远过来这里，就是为了吹海风啊～我不信的。”杜城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欠揍的感觉。

沈翊一脸无语的看着杜城，奇怪这人怎么转性了，还有……这人怎么会觉得自己是来跳海的。

“像你这样自视甚高的人，有什么事想不开。”沈翊听出来了，杜城居然在开导自己。

沈翊：看来，杜城去查我的事了。

“我一直以为……只要是我见过的人，就不会从我记忆里消失，可是现实好像不是这样的，除了那个女人以外，我发现还有一个人，我记不住，甚至……那个人是男是女，我都不能确认，明明……那人就在我面前出现过好几次。”经过几次的观察，沈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课堂上，好像一直藏着一个人。

所以，除了那个女人的事以外，是沈翊又发现了一个让他困惑的人。

沈翊自嘲道：“两个幻影一样的人……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产生了幻觉，还有得了什么病……”

沈翊越说，杜城就越觉得愧疚，这么些年了，他不好受，沈翊大概是更不好受。

“你也只是一个人，我有时候都会记不住人，这很正常，你啊～就是对自己太苛刻了。”其实，第一个对沈翊苛刻的人就是杜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