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裙

杜城为了沈翊特意换了车，现在他这车还特意加了一个架子，就是为了方便放沈翊的自行车，省得出去回来多跑一趟，而且，最近沈翊搬家，他今天也不是特意去接沈翊的，而是沈翊有东西需要他帮忙送。

沈翊新搬的家比之前的更大，这是一个艺术仓库改造的空间，这是沈翊自己挑的，他还挺满意的，之前的地方，在他不断增加的画作和用具以后，逐渐变得逼仄。

“怎么样？搬了新家，能睡好了吗？”杜城环顾四周，这么空旷的地方，就只有沈翊自己一个人，外加一只白猫。

沈翊整理画笔的手停顿了下来，有些纠结，最后还是苦笑道：“昨天晚上，小红裙又来找我了。”

杜城心头一紧，他知道沈翊嘴里的小红裙是谁，那真的是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事，只是他们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匆匆对上一眼的小女孩。

穿着小红裙的小女孩——孙幼宁，一个七岁的孩子。

当时，沈翊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但那牵着小女孩的人和小女孩自己却没有任何奇怪的行为和表现，小女孩还很开心的吃着糖。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再见到小红裙的时候，是在第二天，小红裙成了受害者，躺在了废旧的老房子里。

若要说愧疚，当时没当一回事的杜城，才是那个心理压力最大的人，只是他当警察的时间比沈翊久多了，他能更快更好的修整自己。

杜城低头叹气，“这家搬的……”这不是风水问题，这是沈翊自己的问题。

沈翊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大概除了自己，也没人能帮到他了。

杜城顺手的拿起桌子上的牛奶瓶，拧开密封盖，非常豪迈的灌了一口，随之而来的一个怪异的味道让他皱出了一个八字眉。

“你这什么酸奶？怎么是这个味道？”沈翊转身看到杜城喝下去的一瞬间，他人已经懵了。

沈翊嘴里的果冻都不嚼了，“呃～这是……我自制的颜料。”他今天还给夏世安带去了一份。

颜料！？杜城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里这瓶，颜色白得像牛奶，液体的流动感像酸奶的颜料。

半晌，杜城艰难的憋出一句：“能喝吗？”

沈翊还想确认一下，“你咽了？”这……发觉味道不对，还能往下咽，杜城真的挺爱惜粮食。

杜城看着沈翊“嗯”了一声，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都是一脸的震惊。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我需要去医院吗？”去洗个胃什么的？

“要……要不……问问何溶月？”沈翊做的是矿物颜料，杜城也相当于是吃矿石，所以，沈翊自己也不确定这东西能不能吃。

闹剧一过，两人分开后，当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们都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杜城其实比起沈翊也就好一点而已，沈翊情况不好能被人看出来，而杜城却是那个藏着掖着的人。

开车停在那天的路口，杜城也仿佛再一次看到了小红裙，她被人牵着手过马路，吃着棒棒糖，转头看向他。

"嘀——"后方车辆的喇叭声骤然响起，杜城这才发现绿灯已经亮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