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

沈翊并不擅长掩饰自己，起码在夏俊艾眼里是这样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夏俊艾他特殊。

夏俊艾的话听着是问句，但那种直白，这跟肯定没什么区别，沈翊放下手中的画笔，拿起一张刚画完的画像，“嗯……我只是想做一个尝试。”

"哦～"夏俊艾拖长尾音，像看透什么似的，懂了，想直面深渊。

可是……沈翊的状态很危险，敏锐的感性是沈翊的天赋，却也可能成为他的致命伤。

夏俊艾蜷在豆袋里。他怀里搂着蓬松的棉花抱枕，整个人懒洋洋的陷进柔软的布料中，就连这样重要的话题都没能让他挪动半分。

“这样啊～”好像是累极了，夏俊艾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在说梦话一样。

沈翊本来还在听着夏俊艾的话，可是只说了一半，却突然没了动静，他抬头看向夏俊艾，发现他居然睡过去了。

沈翊无奈地摇头："这么累吗？昨晚又通宵了？'鸡尾酒之夜'？"被夏俊艾这么一打岔，他心头那种沉甸甸的阴霾好像……散了几分。

夏俊艾并没有完全睡过去，“嗯～你下班……记得……喊……我……”

"好。"沈翊唇角漾开温柔的笑意，笔尖重新在纸上游走，办公室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与画笔在画纸上沙沙的细响。

平时，杜城都是分局里比较晚下班的人，当今天当他都准备回家的时候，一出办公室门，却发现沈翊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这么晚还不回去？”杜城在面对自己熟悉的人，还是不怎么习惯敲门，当他说话的时候，沈翊明显被他吓了一跳，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还有些东西没弄完。”沈翊整个人都顿了顿，他的情绪还带着大脑高速运作后的亢奋。

杜城走近几步，目光紧紧的跟随着沈翊，“今天为什么给我们做那个房树人的测试？”

沈翊的声音低而轻，却带着某种近乎偏执的专注，“绘画可以表达很多东西，空气、声音、气味、情绪，都可以通过颜色来表达，人的内心也可以，行为是心理的外化，犯罪心理中的内外化，量变质变和自我等防御机制都有迹可循，体现在犯罪分子的成长轨迹、社交行为中，也投射在他们的全部生活里。”

沈翊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给杜城的感觉就是有些神经质。

杜城看着办公桌上和墙壁上，满满的画像，他皱了皱眉，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你最近是不是又没睡好？小红裙是不是又来找你了？”他看着沈翊泛红的眼睛，这分明就是很久没睡好的样子。

沈翊的睫毛轻轻一颤，目光下意识避开杜城的注视，“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我能通过绘画和色彩表达出这些，掌握犯罪人格，那说不定以后，我就能提前预判未发生的案件了。”他还在试图逃避杜城的问话。

“沈翊！事情已经过去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现在的你……太累了，很多时候，痛苦……都是被自己逼出来的。”杜城拍了拍沈翊的肩膀，“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杜城是一个不会安慰人的人，所以，他的安慰非常之僵硬，他转身离开沈翊的办公室。

空气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杜城他……”一个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飘出来，“是不是看不见我啊？”

沈翊一愣，转头看向豆袋沙发——夏俊艾蜷在那儿，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那语气的幽怨，他想为杜城辩解一下，但……完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好，“那个……你什么时候醒的？”

夏俊艾歪着头看向沈翊，面无表情的说道：“就在他大声吼你的时候啊～被吓醒了。”这下……沈翊也帮不了杜城了。

夏俊艾：呵呵呵～杜城～好样的，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