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

方凯毅长得十分廋削高挑，身形修长如竹，隐藏在银框眼镜后的细长桃花眼，在镜片的折射下，被掩去了大半的神采，可又为他增添了一抹冷峻疏离。

“幸会。”方凯毅上前一步，伸出手交好。

杜城握手点头致意：“有一个案子，我们查到曹建带着周珊珊，来你这儿做过基因检测，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周珊珊和曹建父子的具体情况。”

“曹建……周珊珊……”方凯毅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很……奇特的一家人。”能让他用奇特来形容，看来，也真是让他印象深刻了。

明明是杜城在问他话，可方凯毅却转头看向沈翊问道：“你对他们是什么感受？”那又低又缓的语调，再加上他特有的大提琴音色，这让方凯毅说话的时候，很像是引诱水手的海妖塞壬，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沈翊微微蹙眉回忆道：“曹建的家里，有很多图腾符号，到处都传达着欲望。”曹建办公室里的装修纹样和摆设，还有他给自己的感觉，“但是欲望和欲望之间，又有着强烈的冲突，似乎在滋养着某种邪恶。”

方凯毅听了沈翊的话，赞许地点头，而杜城则听得云里雾里，更有个性的夏俊艾他是完全没听的，因为他看到了那个蝴蝶温室里，有一只蝴蝶蛹正在破茧成蝶。

“我们想了解一下，曹建带周珊珊具体来做什么？”杜城想听的是实质性的东西。

方凯毅最不喜欢和杜城这样的人交流，那语气陡然转冷：“我非常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不过很抱歉，凯莱生物是一家基因研究公司，我们跟客户之间有非常严格的保密协议。”他一边说着配合，一边又在拒绝着。

杜城完全不吃这套，方凯毅唬不住他，“我们查到，曹建也是你的投资人，从这个角度，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调查。”

方凯毅低头扶了扶眼镜，再抬头时嘴角虽然带笑，声音却已带上几分咬牙切齿：“非常……不错的角度。”

此刻，夏俊艾的注意力被杜城和方凯毅吸引住了，他饶有兴趣的盯着两人，眼里那种看戏的意味不要太明显了。

“杜警官，我想……你应该多相信一下沈翊的感受，毕竟……已经很接近答案了。”方凯毅这人变化得挺快的，从面对杜城的冷硬再到面对沈翊的柔和，“你应该在遵从你的感受，继续挖掘。”

夏俊艾也不知道方凯毅是不是当老师当习惯了，他总觉得方凯毅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引路人一样的角色。

杜城突然提高音量：“你到底愿不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

虽然，这也只是稍微大声了一点，但对毫无防备还专心致志听他们说话的夏俊艾来说，已经足够灾难的。

这让夏俊艾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想用手去捂住耳朵，但他一抽手，沈翊还没松开他的手腕，于是被带动了一波。

也让沈翊注意到了夏俊艾，然后……沈翊的动作比他的脑子更快，他也伸手去帮着捂住夏俊艾的耳朵。

“啧！”沈翊抬腿轻踢杜城，杜城毫无防备的结实的挨了一下。

沈翊：（╯‵□′）╯你要死啊！杜城！（老母鸡护崽状.jpg）

然而……沈翊打人根本不痛，他最多也就提个醒。

杜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夏俊艾的特殊情况，看到用那无辜又可怜的眼神望着他的夏俊艾，一股久违的罪恶感在心头漫延。

杜城：……⊙▽⊙我……我忘了。

夏俊艾：没事的～杜城～ (*^▽^*) 只要是你，我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