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完安陆然案的现场后,众人的目光转向了唐可盈案的画作,虽然路海洲没能亲眼目睹安陆然案的惨状,但唐可盈案的现场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作为市局刑侦支队的人,路海洲可以说他见过的凶案现场和接触过的凶手比起杜城他们多得多,但……像唐可盈这样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正如路海洲自己刚才描述的那样,那个现场出奇地"干净"——不是简单的整洁。
如果抛开警察的身份,沈翊可以给出一个很艺术化的评价:“而是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美感,凶手的作案手法中流露出的不是暴戾,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与细致。”
将尸体封存在水泥中制成石膏像,那必然是需要耐心和专注的,不然怎么把水泥露出了的部分做得这么像平常看到的那种石膏像。
那种惟妙惟肖的程度,如果不是夏俊艾发现了,就算是他们去搜查,都很可能就将这尊"艺术品"当作普通的石膏像直接略过。
沈翊的声音并不大,却能很清晰的传进在场的人的耳朵里,语速也是不紧不慢的那种,“何溶月曾经说过,安陆然死前可能存在被殴打袭击的情况,但唐可盈却是相对温和的氰化物中毒,这两种作案手段完全截然不同。”
杜城和路海洲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作为经验丰富的刑警,他们立刻领会了沈翊话中的深意。
在犯罪心理学中,凶手的作案手法就像指纹一样独特,往往会形成固定的行为模式,即使会随着时间而慢慢"进化",但也很少会出现这样极端的转变。
"所以……"杜城的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迟疑,"你的意思是,这两起案件很可能是由两个不同的凶手所为?"这个推论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之前将两起案件并案调查的思路就完全错了。
沈翊可不止想到了这些,他的目光在两张现场照片间来回游移,"这两个现场虽然都充斥着浓烈的恨意,但表达方式却截然不同。"他停顿片刻,似乎在寻找最精准的表达,"前者充满了阳刚之气——那种原始的力量感,粗暴直接的宣泄;后者则透着阴柔特质,更像是……一种精雕细琢的复仇艺术。"
"从作案手法的角度去出发,安陆然案需要相当的体力才能造成那样的场面,大概只有男性才能完成这样的手法;而唐可盈案则更依赖技巧和耐心,这种精细的技术流操作……也更符合女性的特征。"沈翊很认真的分析着。
"所以你的结论是……"路海洲突然打断,手指抵着下巴,眉头紧锁成一道深深的‘川’字纹,"凶手是一男一女?"他的声音低沉,目光也锐利,整个人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可靠气场。
"一男一女......"杜城低声重复着这个推论,脑海中突然闪过两个熟悉的身影——安陆然的助理陈向楠和司机吴斌。
一个处事冷静镇定的职场女强人,一个脸色苍白且病恹恹的男人。
好像……又不太可能,陈向楠说得过去,但……吴斌就难说了,就他那有气无力气血两亏的样子,杜城都想象不出来,他杀人分尸的样子,感觉他能被人反杀而不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