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谓看到岳悦和汪硕他们陆续离开,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更令他意外的是,池骋……陪到最后。
看着大大的一个人,最后成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吴所谓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池骋平时玩归玩,闹归闹,但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教养很好的人,他默默的跟在吴所谓的身后,看着他抱着自己妈妈的遗像走回老宅。
吴所谓走过老宅子的每个地方,仿佛都能看见妈妈的影子,当他恍恍惚惚的把自己妈妈的照片摆到供桌上,从前这上面只有爸爸的照片,现在又多了一张,照片上的妈妈是那么年轻漂亮,可她走的时候,却瘦得吓人。
就这么看着看着,吴所谓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池骋看着吴所谓扶着桌沿,低头痛哭,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本应该会心疼的画面,此刻他却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异常的平静。
而吴所谓在崩溃的边缘,只想找个依靠,他转身扑进池骋怀里,仿佛这是最后的依靠。
吴所谓浑身脱力地靠在池骋胸前,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浸透了对方的衬衫,池骋的手臂在半空中停顿片刻,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他因抽泣而颤抖的脊背上。
“都走了……”吴所谓的声音支离破碎,“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他将脸深深埋进池骋的肩窝,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池骋,别走……我只有你了。”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的尾音,“留下来陪我……我不能没有你……”
池骋依然沉默,只是任由他紧紧抱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落日的余晖里。
池骋的沉默好像如同光明交替的昏暗一样在悄然的蔓延着,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笼罩,吴所谓不由得把池骋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他最后拥有的东西一样。
暮色渐深,屋内只剩下吴所谓压抑的啜泣声,池骋的手依然停留在对方颤抖的脊背上,指尖却不自觉地绷紧。
“池骋,别走......”吴所谓的声音带着绝望的乞求,“我只有你了......”
池骋的视线越过吴所谓的肩膀,落在供桌上那两张黑白照片上,老宅的陈设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破败,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和眼泪混杂的气味。
“大宝……”池骋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他轻轻却坚定地将吴所谓从怀里推开,叹了口气,“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虽然没有直接答应留下,但他终究还是心软了,打算陪吴所谓度过这个艰难的夜晚。
吴所谓茫然地看着突然空了的怀抱,池骋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让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只是那语气里的淡漠却是那么的刺耳。
就在池骋的手触碰到门把的瞬间,吴所谓突然惊醒,他仓惶地环顾四周,在看到池骋即将离去的背影时,心脏猛地一沉。
“别走!”吴所谓几乎是扑过去抓住了池骋的手臂,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带着颤抖的乞求。
池骋停在原地,没有转身,他能感受到吴所谓抓着他手臂的力度,那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知道……”吴所谓哽咽着,说的话也是是断断续续的,“但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夜色渐深,老旧的灯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昏黄的光影在两人之间摇曳不定。
池骋缓缓转身,对上那双通红的眼睛,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的,但吴所谓的执拗让他不得不直面。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和吴所谓的崩溃相比,池骋的平静和冷漠显得格外的可怕。
池骋的话像一盆冷水,将吴所谓彻底浇醒,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有些不想面对地摇头。
“大宝,我已经足够体谅你了,你也要适可而止。”池骋向前一步,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
的确,要是池骋什么都不顾的话,他和吴所谓早就摊牌说分手了,现在已经够体面了。
池骋静默地看着眼前的吴所谓,他把自己整张脸哭得水汪汪的样子,那双大眼睛因为哭得太多,开始浮肿起来,再加上他很瘦,这会儿一看……好像一只悲伤蛙,滑稽又可怜。
整个人都给人一种不忍直视的狼狈,当初的那点心动,早就磨得一分不剩了,该利用的也利用到位了。
而且,吴所谓真的以为,池骋刚刚看不到岳悦吗?他不仅看见了,更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吴所谓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算了,你好好休息几天,我们的事,迟一点再说吧。”池骋并不着急,他这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吴所谓……看着也需要一点时间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