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远端与钟文玉的身体并无大碍,却都缠着些经年累月的小毛病——一个因常年操劳损了心脉,另一个则是产后落下的暗疾难以痊愈。
这些病症虽不致命,却像蛛网般细细密密地缠绕在身体里,如果想要彻底调理好,少不了要费一番水磨的功夫。
“果然还真是被张老给说中了~”夏世安抬眼看向池远端,唇边带着了然的笑意,“您二位的身体状况,恐怕还真不如他老人家现在的身体这么硬朗。”
这话让池骋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却又在转瞬间放松下来——他见识过夏世安的能耐,况且若真遇到棘手的病症,还有墨连城这个后盾。
想到这里,池骋又重新靠回沙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
夏世安用安抚的眼神看向池远端,有种莫名的慈祥,“池董这是长期劳累所致,多半是心因性问题引发了身体不适,至于池夫人——”她声音放得更轻,“当年生产时落下的病根,虽然这些年精心调养,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但终究是伤了根本。”
“能温养调理吗?”如果能温养的话,池骋就不想让父母吃药,是药三分毒。
夏世安眼尾轻扫过他,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傲气:“能啊~请别质疑我的能力,我回去会给出食疗温补的方子,只要照着来,身体也就慢慢补回来了。”
得到了夏世安的保证,池骋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池远端与钟文玉对视一眼,脸上也浮现出更为真切的笑意。
更让他们在意的是,夏世安与池骋对话时那种自然的熟稔——不带客套的调侃,不经意流露的傲气,无不印证着这两人私下的交情,应该……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厚。
为了表示感谢,钟文玉有意想留夏世安在家吃顿饭,温声道:“夏小姐,如果可以的话,中午不如就在我们家吃个饭?”
“您太客气了。”夏世安婉拒得很从容,“不过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回去处理,得先告辞了。”
夏世安来到这里之后,还没在外面吃过饭之类的,她也不是不能吃,只是她不想再这里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吃饭。
就这么说吧~刚刚池佳丽的那若有似无的打量,还有她的那些小心思可没躲过夏世安的神识。
这会儿,池佳丽不表现出来,夏世安还算能维持住表面的平和,不过……再呆一会儿,她不敢保证还能继续保持这般温婉得体的姿态。
“这样啊……那我们……”钟文玉还有试着挽留一下,可是看到自己儿子的眼神,“虽然,有些可惜,那就下次好吗?”
夏世安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这个模糊的约定,但大家都知道的,说下次……可能就没有了。
池远端适时起身,对儿子温和嘱咐:“池骋啊~那你就先送夏小姐回去吧。”
“好,我知道了,那我们先走吧~”池骋转向夏世安,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夏世安闻言起身,几乎在她站定的瞬间,池骋就已经自然地迈步靠近,和她一起并肩朝门外走去,他刻意放缓了步伐,确保两人的步调一致,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和谐。
这和之前池骋对岳悦的态度那就是天壤之别啊~之前,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前面闷头冲的姿态,活像身后跟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入户花园里,微风拂过香樟树梢,叶片发出细碎轻响。
池骋为夏世安拉开车门,手掌不着痕迹地护在车门框顶,这个细节被跟在他们身后,站在玄关处的池佳丽尽收眼底,她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池少,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是直接回去了吗?”刚子一直在外面等着,一般这个时候,池骋怎么也会先吃了饭再走的。
池骋注意到了夏世安的表情,虽然看着和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但那一身低气压却十分明显,“刚子,去茶事·未央。”
当车辆完全驶离别墅区,夏世安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池骋,吴所谓……为什么会在你家?”她刚靠近池家的宅子,就听到了吴所谓的动静。
而且,夏世安还听到吴所谓是被关着的。
池骋虽然听过郭城宇提过,夏俊艾一家人都拥有超乎常人的五感,但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人都只是夏俊艾一个。
夏世安他们并没有给人这种感觉,看着和平常人一样,但现在……夏世安的表现也是坐实了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