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龙的话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吴所谓的神经,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双眼血红,又一次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目标直指王震龙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
这次,保镖甚至没费什么力气,像驱赶苍蝇般抡起胳膊,吴所谓便踉跄着向后跌去,脊背重重撞上一个废弃仓库那残破不堪的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一层细碎的墙灰落了一地。
“咳……!”吴所谓蜷缩着身体剧烈咳嗽,仿佛全身骨头都散了架。
王震龙朝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保镖扬扬手,身边的保镖立马会意,把一直藏在身后的拐杖拿出来递了上去。
吴所谓看到那根拐杖的一瞬间,他那疼痛愤怒的表情骤然有些扭曲,眼中闪过不解与错愕,却被他硬生生压住了情绪。
王震龙拄着拐杖,缓慢而吃力地站起身,他脸上交织着屈辱与愤怒,但又不得不接受自己必须拄着拐杖才能站稳的事实。
“吴其穹,我告诉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你也配在我面前叫嚣。”王震龙他眼底泛起猩红,翻涌着压抑不住的疯狂,“要不是池骋,老子的这条腿就不会废!”——更不会被家族踢出核心圈。这句他没说出口,但每个字都刻在他的咬牙切齿里。
吴所谓低头看着王震龙的腿,汗水混着灰尘黏在额前,狼狈不堪,唯独眼神里燃着对池骋不容置疑的信任:“你自己酒驾出事,怨得了谁。”他知道王震龙出车祸的事,但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王震龙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攥得发白,他向前逼近一步,不锈钢拐杖与水泥地撞击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
“酒驾?”王震龙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荒谬的笑话,声音却冷得刺骨,“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真以为那是个意外?”他嗤笑着,目光如针般刺向吴所谓,“你这么天真,你适合我们这个狗咬人的世界吗?”吴所谓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那天晚上,王震龙的确是喝了酒,但他还是清醒的,所有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吴所谓强忍着剧痛挣扎站直,却又因肋间传来的刺痛再次弓下腰去,只能嘶声大喊:“这些都是你没有任何证据随口说出来的,有本事你就去报警啊!找警察啊!让他们去调查啊!”
王震龙几乎要被吴所谓这番蠢话给气笑了——也不知这人究竟是装傻还是真傻。
他猛地将拐杖重重杵向地面,“咚”的一声闷响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仿佛敲碎了最后一点虚伪的平静。
王震龙挂着拐杖向前倾身,金属杖尖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报警?”他阴森森地笑了,笑声里带着彻骨的恨意,“吴其穹,你真的是被他睡傻了!?你以为池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池骋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微微俯身,阴影将吴所谓完全笼罩:“他废我一条腿,我就让他把牢底坐穿,至于你……”他的目光在吴所谓身上逡巡,如同在打量一件残破的垃圾,“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一点点被毁掉的,你啊~就好好感受一下……那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的无力感吧~”
王震龙这番话精准地刺中了吴所谓这些日子以来最真实的痛处,他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向后退去,脊背却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吴所谓死死盯着王震龙手里那根泛着寒光的金属拐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黑暗丛林里,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强者手中的玩物。
而此刻的他,连成为玩家的资格都没有。
甚至……吴所谓都没有发现,从开始都现在,王震龙都巧妙地避开了“假账”这个话题——所有相关的指控,其实都是吴所谓自己主动提出的。
王震龙欣赏着吴所谓惨白的脸色,像是在欣赏一件得意之作一样,他故意让拐杖在吴所谓的脚边缓缓划过,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站得有些累了,忽然一个后仰,把自己重重摔进沙发里,旧皮革在突如其来的重压下发出沉闷而黏腻的声响,毫无回弹的质感。
王震龙随手把拐杖往旁边一甩,保镖精准地在空中接住,这个流畅的动作显然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他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仓库顶灯的阴影在他脸上切割出深浅不一的沟壑,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吴所谓僵立在原地,双拳不自觉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尖锐的刺痛成了支撑他保持清醒的唯一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