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考试周刚结束,我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一直震动着,可是我不想搭理。尽管和景堂之间仍然僵持着,但我那困顿的心早已松绑,转机是我获得了大三去国外交换的宝贵名额。申请书是我自己提交的,得知消息后的这些天我心情始终愉悦,我感觉我这次期末考一定考得比我预想的好。
“你没有跟景堂说你要走吗?”舍友看着我收拾忙活,想帮忙又无从下手,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天。
“没有。”我抽空抬头瞄了舍友一眼,看她表情奇怪地耸了耸肩,我也回了她一个同样的表情。
“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啊,话说,你那天和那绿茶聊了个寂寞啊聊,没有撕X也没有刚,真不像你。”舍友diss完还不过瘾,又接着说:“你说景堂长的什么眼,这种海王型的绿茶,居然还奉为白月光。。。”
白月光吗?不见得吧,但也还不是饭黏子。
手机还在震动,我利落地合上箱子,挺直僵硬的腰慢慢坐下。“想说没有下次,所以给彼此一个相对平和的ending不是坏事,她叶姿可以是绿茶,我不可以是傻白甜。”
舍友还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吃不了亏,只好又指了指我的手机说:“真的不接电话吗?看样子他是知道了。”
是的,景堂知道了,我不回短信不接电话,他直接闯了女生宿舍。这不像景堂会做的事情,他第一次为我失态,我却没有多少感动。
“我们需要聊一聊。”
我看着景堂额头上的汗珠,克制着想伸手去抚掉的冲动,淡淡地点点头。
落日余晖下的教学楼天台,晚风带来的凉意和地面升腾起的热气相碰,空气中多了几分燥意。我和景堂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这段时间来我们俩角色互换,他成了主动的那一方。
景堂先打破沉默,却回忆起了往事:“我妈妈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常常站在这里往下看,总觉得深渊向我伸出了手,只要我再靠近几分就能获得解脱。我的意志是涣散的,但身体很诚实,双手又总是紧紧抓着护栏。那天,手机备忘录跳出提示,我才恍然,妈妈的生日已经变成了生祭。那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我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意识到妈妈已经离开了。我还记得我抱着脑袋蹲在这护栏前崩溃大哭,我没办法关掉我的眼泪,就像我控制不了那不断奔涌上心头的伤悲。我不记得时间过了多久,我却清楚记得我踉踉跄跄爬起来时,你就站在光下。”
那天我记得,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共情能力那么强,我就默默流着泪看着他。我不是叶姿,我没有冲上去抱着景堂一起痛哭,我理解的是那一刻的景堂是不想被打扰的,面对亲人的离开,最痛的不是最开始,而是某个不经意瞬间的恍然领悟:原来已经永别。
我扭过头去看他,他的眼红红的,我想,我也是。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又残忍又决绝,距离胡耀东他们出现又过去了大半个月,我不接他的电话,信息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