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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梦魇3

先祭:任他独溺于深海

战斗暂时停息,但死亡的气息仍悬浮在空气中,像一层看不见的雾。

月光苍白,穿过被战火撕裂的树冠,斑驳地洒在狼藉的战场上。箭矢插满树干,折断的刀剑半埋在泥土里,偶尔反射出微弱的冷光。巨斧卡在一棵古橡树的裂痕中,斧刃上凝结着暗红的血块。精灵的斗篷碎片挂在荆棘上,随风轻轻摆动,像一抹未散去的幽魂。

黑暗中两个身影在枝丫中穿梭,向不归林的中心,灵树靠近。

没有鸟鸣,没有虫声,连风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怕惊醒沉睡的亡灵。只有远处,一条被血染红的小溪仍在流淌,水声低缓,像是森林在低声啜泣。

夜更深了。

树周围一片惨状,显然已经被敌军的铁蹄侵略 ,它曾是这片森林的守护神,苍劲的树干上爬满岁月的皱纹,树冠如翡翠华盖般托起整片天空。如今那些交错的枝桠断裂处正渗出琥珀色的树脂,像极了古老神灵流下的血泪。树皮上深深楔入的青铜斧刃闪着冷光,斧柄上缠绕的藤蔓新芽正沿着血迹慢慢生长,仿佛大自然在沉默地缝合这道伤痕。

“不行了,灵树被毁了,看来他们有所了解。”引路人抚摸着干裂的树皮,有些不知所措。

“我来修复。”夜行枭将法器涅槃嵌入树干,

“修复很耗法力的。你悠着点。”引路人有点质疑这方法是否正确。

夜行枭催动法力,绿色的光柱源源不断的向灵树输入法力,树冠渐渐复苏,生出嫩绿的新叶。

殊不知,黑暗中一只隐隐带着流金的光箭瞄准了夜行枭的咽喉。

暗处的人手一松,刹那间银灰色的翅膀猛地张开,稳稳挡住了这一击,阴谋没有得逞,灵树恢复了曾经的光辉,重新复苏。

引路人转过身,余光瞥见夜行枭身形微微摇晃了一下,一只木箭掉落在地,被夜行枭一脚踩断。

周围十二个黑影从树冠落下,十二件泛着冷光的武器将两人包围。

一个冷酷的声音说:“把他们绑到北面悬崖去。”来人是格罗姆的副将。

引路人攥紧长生,决定决一死战。淡绿的眼眸燃起仇恨的火焰。

“别做无味的挣扎了,你们已经大败了。”副将不屑,说着,将一件法器扔到引路人面前,引路人猛地僵在原地,内心揪紧,瞳孔急剧收缩,

那是白鹰之舞的鹰羽,散着幽幽的蓝光。

看来,不归林已经陷入绝境,同伴们也凶多吉少。

“引路,别动。”夜行枭轻声警告,

“不是?”引路人对夜行枭的反应感到吃惊,他对同伴牺牲,家园涂炭不是仇恨,不是反抗,而是——

软弱?!

“既然你不想反抗,想弃明投暗,那我自己为不归林所有生灵报仇!”他的软弱像刀子,一寸寸凌迟着她仅剩的耐心。

引路人暗自掐咒,决定鱼死网破,不料一根墨色绳索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放开!”引路人气血上涌,夜行枭是被夺舍了吗?捆住自己成活靶子?

看着夜行枭自愿被绳索束缚,引路人感觉隐隐不对,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悬崖如刀,劈开天地。

嶙峋的岩石上,岁月刻下无数裂痕,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又像干涸河床的龟裂。风从崖底盘旋而上,发出呜咽般的嘶鸣,时而尖锐,时而低沉,仿佛在诉说一个无人倾听的故事。

崖边几株枯树立着,枝干扭曲如痉挛的手指,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它们的根须裸露在外,死死抓住岩缝,像垂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树皮早已剥落,露出惨白的木质,在暮色中泛着幽幽的光。

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偶尔有碎石滚落,许久才传来一声闷响,像是被深渊吞噬后的叹息。站在崖边向下望,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那团灰白的雾气中藏着无数双无形的手,正轻轻拉扯着观者的衣角。

“听说守林人同心协力,我到要看看。”副将勾起冷笑,“谁把对方杀了,他就可以活下来,加入我们。”

夜行枭微微一挑眉,眼神充满冷漠,引路人瞪视副将,想不到他那么卑鄙!

说时迟那时快,引路人感觉自己重心不稳,被人推了一把,向悬崖跌去。

“?!”引路人震惊又不解,更多的是心痛和绝望

夜行枭为了自己活命,把她推下了悬崖!!!

翠绿的眼睛对上澄蓝的眼睛,她才看清对方眼里满是冰冷,

绝望,心痛……

坠入崖底,她恍惚间听见一声鸮的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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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欧娜猛地从梦中惊醒,眼神充满冷漠与仇恨,

一千年来,这个真实经历反复成为梦境,反复被折磨,一次次感到绝望,好似心一遍遍被剖开,鲜血直流。

“夜行枭,我会杀了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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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求?我是来交易的。”

“条件?”

……

滋滋的电流声中传来这场特殊的交易的全过程,交易的人似乎还不知道被窃听了,

“希望你不要反悔,安妮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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