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

宋锦言家里的格局很奇怪，两间卧室之间的墙是通的，而他正好用这样的布局逃跑，但也被困在了这样的势态中——宋锦言无法开门逃跑，因为根本没有开锁的时间。

锁上一个卧室的房门另一个却还是敞开，给怪物留机会进入。

他自然也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一直在和它周旋。

现在宋锦言体力已经明显不支，古梦见怪物的注意力一直在宋锦言身上，就率先迎面劈了过去，怪物猝不及防挨了一道，嘶吼一声。

古梦继续无规则地发动攻击，怪物面对这样疯狂的攻势无力反抗，霎时间头颅掉落，古梦继续三两下把它肢解，特别是脑袋，直接被剁成了碎末。

古梦游戏也玩过，知道不补刀是最大的失误，所以她一直很遵守这个定律。

宋锦言被喷了一脸的血，懵逼地靠着墙滑下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

古梦疑惑地转头看向他，道：“怎么还不动弹？”

“……啊，哦。”宋锦言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道：“牛逼啊！”

古梦没说话，去门口给晏秋开了门，晏秋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人，抽了抽嘴角，道：“现在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回家睡觉啊，明天还要上课。”古梦理所当然道。

“啊？不是……？”宋锦言都惊了，“这怎么办？还能睡着吗？”他手指向地上不成形的怪物，可就在这时，怪物的尸体却慢慢地化作云烟飘散，古梦和宋锦言身上的血迹也变淡至消失。

古梦惊奇道：“怪智能的？”

随后宋锦言和晏秋也没再说什么，各自都回了家，默契地没有与古梦说：我送你。

毕竟古梦这样的，跟着也只会拖后腿。

古梦拖着斧头在路边捡了个自行车骑回了家，回到家，就见爸爸还坐在沙发上，便问道：“爸，还不睡？”

“这不是等你回来？”

古梦看爸爸的状态好了很多，心里也缓和些许。

“这种怪物比较弱，力气小，只能在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攻击人，我杀了两个。”

“以后注意安全，对了，你说的镰刀，我到时候找人用特殊材料定制。”

“爸爸最好了——”古梦说着，抱上了父亲的胳膊。

父亲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看不见它们，但也许与能看见它的特殊人群接触就会遇难，比如你妈妈。”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目前我还不知道我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我想不久之后，答案就会揭晓。”古梦看着月色，一时感觉有了无尽的责任压在身上——她想报仇，想杀光它们，想……找到母亲的眼睛，她不明白，为什么拿走妈妈的眼睛？

伴着这样的问题，古梦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凌晨一点

古梦突然觉得眼球开始肿胀，紧接着剧烈的灼烧感传来，她睁不开眼睛，只能用手捂住，浑身蜷缩。

她疼得发不出声音，感觉周围的一切声音和事物都感觉不到了，耳朵里传来尖锐的嗡鸣声，周遭环境似是都消失了般。

古梦感觉无助、崩溃，她疼得甚至喘不过气，只能拼命地扣着眼珠。

一个小时左右，疼痛感渐渐消失，古梦也早已麻木，她缓缓睁开眼睛，房间内一切完好如初，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古梦大喘着气，额头被冷汗覆盖。

缓了好一会，她才慢吞吞爬起来，拖着身子走到书柜前拿了镜子，她惊异地睁大眼眸。

只见原本漆黑的眸子在凄清的月光照耀下呈绿色，深邃的眼眸如不见底的碧绿深潭，如绅士脖颈上的高贵的绿宝石，如同……怪物不正常的瞳色。

古梦看着手中镜子反射的自己，尽是不可置信。

冰凉的指尖覆上眼睛，她心中诧异更甚。

“怎么回事……”她喃喃道。

心中有忧虑是睡不着的，但古梦不一样。

两眼一闭就是睡。

一大清早起来，古梦依旧如平常一般，洗漱、换衣、吃早餐……哦，不，这次不一样了，早餐不是妈妈做的，是爸爸做的，很难吃。

她走之前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遭遇，这样不行，会被说化妆带美瞳的。

古梦赶忙掏出手机，点开相机，发现在阳光下自己的瞳色是不变的，难道是晚上会变色？古梦收回手机，骑着昨晚顺走的自行车到了学校。

进了班级，发现宋锦言竟然没来，她蔫蔫地坐回座位，百无聊赖地翻开课本复习。

突然，身后伸来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古梦转过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

“同学，语文书的笔记可以借我看看么？”少年嗓音温润，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柔和的黄色。

古梦挑眉，看了看他的位置，离她这有十万八千里，古梦心中冷笑，谁家正常人借书朝离自己远的借，还是不认识的。古梦却还是把桌堂的语文书抽出递给了他。

“谢谢。”少年笑意更甚，“对了，我叫温覃（qín），你呢？”

“古梦。”

温覃笑笑，转过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早上第一节课宋锦言都没来，看着身边空荡荡的椅子，古梦疑惑，刚要给他发消息问问，身旁就传来声响。

只见宋锦言嘴里嚼着口香糖，把自己肩上的书包往凳子上一扔，随意地坐下，一团红发凑近：“想我没？”

“？”古梦眼神复杂看着他，“你早上忘吃药了？”

“啧，怎么这样啊……”宋锦言头上的呆毛落下，佯装难过，“我原本今天不想来的，还想着你会寂寞才赶来学校。”

“那亲爱的宋同学，你今天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古梦配合着道。

宋锦言嘻嘻：“起晚了。”

古梦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宋锦言不嘻嘻。

古梦给他讲了自己昨晚眼睛的问题，宋锦言冷静分析：“太他妈牛逼了！”

“……”

————

晚上，晏秋来班里找两人，古梦正要拎书包走人，语文书就被还了回来，古梦：“？”

对上温覃温和的笑颜，古梦礼貌道：“他妈的我都忘了是在你这！语文课我被轰出去你倒是气定神闲？！”

温覃笑着的嘴角僵住，他没想到是这样发展的，他也没怎么听课，也不知道是古梦被罚站了。

古梦翻了个白眼，把语文书塞进书包，大步流星地走人。

身后两人紧随其后，独留温覃站在原地。

故梦走在路上，道：“我一会回去取个东西，再去实验楼，你们去吗？”

晏秋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宋锦言直接举双手同意，便也答应下来。

跟在远处的温覃听到几人的大声密谋，跑到了古梦面前，道：“今天的事，不好意思。”

古梦摆摆手，不想太纠结这个问题。

谁知温覃下一句话却出人意料：“我可以帮你们把从校门口到实验楼的监控关闭。”

“……？”古梦一时没反应过来。

宋锦言率先道：“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我也能看见那东西，你们被它追着满操场跑的时候我也在场。”温覃笑眯眯的，丝毫不慌乱。

晏秋则是问道：“就算如此，你怎么帮……”

还未等他说完，温覃便打断：“我爸是校长。”

妈的，这是个关系户，古梦心里暗骂。

“我想通过你们来了解这种怪物，所以我们可以合作。”温覃摊手道。

古梦点头同意，其他人亦是没意见。

“既然如此，你和我们一起吧！”宋锦言好哥们般地搂住温覃脖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温覃赶紧反驳。

“不是什么不是，志同道合就是好朋友了！”宋锦言笑嘻嘻打断。

温覃想了一会，无奈同意。

之后几人各自回家拿了防身的武器，默契的没有穿的太厚实，不然不方便跑路。

古梦拿到了心心念念的镰刀，父亲完全是按照她的要求定制的，并且极为锋利，与普通镰刀不同，在月光下显得极为冷寒夺目，与月亮相称，像一轮弯月。

几人整装待发，在校门口集合。

温覃在几人回家的空隙去监控室关了监控。

踏着白月，伴着长风，亦步亦趋走进这座废弃陈旧多年的实验大楼。

短短几天，恐惧的心态已然转变为坦然与兴奋。

古梦紧握手中镰刀，直面眼前的无尽深渊，声音拉长，语调懒散。

“我来赴约了。”

“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