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什么呢?”温覃刚亮起来的眼睛此时又暗了暗。
“晏秋他们来到这后就找到了自己的人物,”宋锦言抬起头,红色发丝随着动作晃动,“那我们也一样。”
“只是还没发现?”温覃接过话头,稍作思考了一会儿。
“……我想起来了。”温覃道,“刚刚四处溜达的时候,我在垃圾桶旁捡到一张写着日记的纸。”说着,他将口袋里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拿了出来。
“这里描述的位置大概是教学楼。”温覃没有具体说明里面的内容,也没必要说,因为他们几人的任务都毫不相干,“那么,”他轻轻摇晃了几下泛黄的纸张,“我先出发喽。”
他似是早有预料般抬脚头也不回地向大门走去,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也穿了过去。这么大的一个人,再次消失在两人眼前。
“……”宋锦言看了那生了锈的铁门一会儿,并未说话。
“啧,”林语洹急躁地将落于胸前的长发挽到脑后,“现在就剩我们俩了!”
“哈,”宋锦言含笑抬眼,“原来你还没找到啊?”
“啊?你……”林语洹话音未落,宋锦言就起身走向了食堂大门。
“真是不好意思啊……学姐。”宋锦言毫不犹豫冲了出去,“先走一步啦,拜。”
意料之中地,他也出去了。
只剩林语洹独自站在原地迷惘,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只是事发地点就在食堂……她若是出去了,又会走到哪里?
——
思绪回到半小时前。
要是直接动手恐怕会惊动那些厨师和学生,谁知道这诡异气氛下这么多学生是不是正常的,刚刚要不是宋锦言那番操作,他们几个都会被这些学生的眼神吓死。且不论这些学生,光看那猪头厨师,就已经够心理素质不好的人吃一壶了。
该怎么办?林语洹想。
总不能不管那女孩。她这样想着。
思来想去,还是走上前去,道:“同学,刚听说有群人叫你们,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林语洹说的时候垂在裤线两侧的手指微微发颤,她情绪现在不太稳定。林语洹不确定这些学生会不会相信她的话,但她必须要救下这个女孩。因为林语洹心里一直觉得,尽管女孩可能已经被侮辱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要是这次就这样过去,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什么?都是男的女的?”其中一个男孩收起了踩在女孩身上的脚,眉毛高高扬起,道。
“多数是男的,只有两三个女生。”林语洹面对一群小崽子撒谎还是很顺溜的。
“完了,不会是隔壁学校那群高三的吧…他们找上来了?”闻言,其他的男学生也停下了动作,有些慌张地看向了刚开始说话的男孩。
“……快跑,一会他们来了够咱们死八百回的!”男孩率先从食堂大门冲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就好像,在他们眼里,大门一直都是开的。
“呜呜……”女孩呜咽的声音在耳边若有若无,林语洹回过头看她。
女孩身上穿着不合身的校服,原本被洗得发白的领子被印上几个乌黑的脚印。头发散乱,乱蓬蓬的一团,其中夹杂菜叶与黏腻的汤汁……液体自发顶流下,与泪水混合,分不清究竟是菜汤还是眼泪。
林语洹在她面前蹲下身,什么也没说,只将一叠卫生纸伸到女孩面前。
“……”女孩肩膀抖动了几下,抿唇看着。
“谢谢。”她接过了林语洹递来的纸,胡乱将脸擦拭了一番。
林语洹就这样与她一起蹲在地上,默默等着女孩。
“姐姐……谢谢你。”
“你叫什么?”
“刘青。”
这个名字使林语洹瞪大了双眸,她是“阿青”?也就是说, 他们来到了过去。但为什么同一个时空会出现两个刘青呢?是因为阿青是鬼的缘故么……
——
想到这,林语洹就头痛不已。她后来将那女孩放走了,自己到底要去哪也不知道。
经过三分钟的思考,林语洹干脆手一拍,得出结论——
但谁说一定要知道地点呢?林语洹将肩头耷拉着的发丝绕着手指转了两圈。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缓缓走向了那扇大门。
为了不重演宋锦言先前那样一头装上去的场面,她先将手伸了过去。
“!”果然!手指毫无顾虑地穿透了屏障,林语洹终是放心走了出去。
…………
古梦似一只无头苍蝇般摇摇晃晃跟随那道影子出了大门。直到离开食堂的那一刻起,意识猛地回笼,古梦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他妈怎么了?居然跟个傻子一样就这么出来了?!”
古梦突然想给几分钟前的自己一棒槌,她感觉自己像是困懵逼了才会不顾宋锦言的阻拦冲出来,但最最关键的是,她居然还出来了!
“……呵”人在无语到极点的时候真的会笑,古梦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
好了,窝囊时间结束。开始干正事了。
环顾四周,这类似于是一个表演大厅,整个场地由木板铺面,干净得反光。正前方是舞台,两侧分别用细绳捆绑着厚重的红布。
整个大厅没有一盏灯,唯一的光亮只有古梦所在的“吸烟区”。
这个小房间内只有几个白色的凳子,坐在上面可以透过面前巨大的玻璃看见表演大厅的全貌。
古梦打开暗绿色的铁门,离开了吸烟区。进入走廊,没走两步,拐弯就是表演大厅。
该说不说,这里太黑了,吸烟区的灯光穿过玻璃打在地板上,格外冷清渗人。
“……”古梦犹豫了一下,伸出的脚再次退了回来。
这样空旷的场地让她极为不安,想了想,古梦还是回到了吸烟区,反锁了门。
果然,没过一会,广播响起。
“各位观众请注意,各位观众请注意。请大家保持安静,表演即将开始——第一个表演的节目是,‘天鹅湖之梦’”
“‘天鹅湖之梦’?那表演的大概是……舞蹈?”古梦坐在中间的凳子上,翘起了腿,若有所思。
将近五分钟过去,红色帷幕骤然落下,再次拉起之时,台上灯光亮起,舞台中央站着七名姿态不同的穿着天鹅芭蕾服的舞者。
伴随着优雅动听的音乐,皮肤洁白的演员翩翩起舞。
正沉浸这绝美的表演中,吸烟区的小屋玻璃上突然出现两个没有五官的芭蕾舞演员,它们紧紧贴在窗上,好像在观察屋内的人。古梦吓了一跳,却没有出声。
没过一会儿,两个无脸舞者远离了玻璃窗。
台下陆陆续续出现了更多无脸人跳舞,惨白聚光灯跟随着它们的舞步运动。仔细观察才发现,台上的七名演员也没有“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