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杳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和,就连拼命拉着他的云青韵也被他这突然一举动给挣了开来。
走到三人面前,逐字逐句道:“我、不、同、意!”
那语气,活像要把侵占他领地的不速之客生吞活剥。
“够了!”花刑厉声呵斥,他这会儿是真的被气到了,原本他就是听信了云青韵的话,一直认为花杳只是娇纵跋扈了点,现在开来真的是他的教育出了问题吗?
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花杳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花刑,声音颤抖:“爸,你凶我!”许是真的气急了,他开始口不择言,“你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种斥责陪伴在你身边十几年的亲儿子!”
云青韵面如死灰,她知道在她儿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花刑彻底放弃了花杳。
而她,再也无法沉浸在自己编织的一切幻想中。
她骗了花杳,她骗他其实他父亲很爱他,只是他不善于表达,骗他是他父亲唯一的孩子,骗他她和他的父亲是彼此的至死不渝。
命运的轨道偏离……
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
她无可自拔的沉溺于其中,却永远也不想真正清醒。
她恨啊!恨他们为什么没有死了一了百了,非得回来做这个搅家精。
“啪——”的一声脆响,花杳的脸被扇但撇到一边,也换回了云青韵飘远了的思绪,她慌慌张张的起身去查探花杳的情况,却被无情的一手挥开。
“逆子……逆子!”他声音哆嗦,指着花杳鼻子的手颤抖不停。
幸亏他身子骨硬朗,不然这会儿恐怕早已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阿刑,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给孩子讲道理呢?你这样伤孩子的心只会让结果适得其反,更加激发了孩子的叛逆心。”云青韵虽嘴上说的温柔,实则还是偏向花杳的,毕竟她只有那一个儿子。
花刑闭眼缓了缓神,艰涩的开口:“青韵,这事……你就别管了,他已经成年了,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了。”
云青韵脸色发白,她不知道花刑想要干什么,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
不料被花杳一把拉住。
“让他说。是他出轨在先,带回来的两个私生子年纪都比我还大,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怎么辩解。”他恶狠狠的,语气中的仇视是一点也不隐藏了。
就这样,云青韵错过了阻止花刑挑明一切的最好机会。
而他背后的兄弟俩,一个乖乖坐在椅子上,一个站在椅子后手搭在座椅靠背上,防止境况不对,立马顺走弟弟开溜,吃瓜吃的贼拉香的一大一小。
排排坐,吃饱饭。
吃瓜也是一样的。
花刑没给众人缓行的时间,拉了把椅子坐下自顾自陈述起来。
“你出生那年恰巧是我出车祸失忆那段时间,阴差阳错下,我和你母亲在一起了,但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要什么孩子。我能察觉到,我心里一直空有一块,但我不知道那空下的一块源自何方。”
他抚了抚心口。
“直到有了你……你的出现与存在让我生出了排斥,有那么一瞬间我有过邪恶的想法,但我知道,这不对。我应该负责。”
“没多久,你出生了,我虽对你有所排外,但不可否认,我把一切父亲该做的事都做了。”
“你七岁那年,我恢复记忆。在得知我妻子亡故,一双麟儿不知去向,那时我每每想起我与你和你母亲经历的种种,就心痛难耐的无可附加,那本该是我的妻儿的啊!你让我怎么不崩溃。”
“花杳。我自诩对你的教育还算称心应手,怎的你就长成这副样子呢?”
这是他发自真心肺腑的感言,他实在不明白,他教他识人性,辨善恶,虽没有浓烈的父子之情,但他绝对把自己能给的、能教的都一一传授给了他。
可他呢?从几个星期前的刁难到现在的百般阻拦。
难不成,这就是古人常说的:贪心不足蛇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