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医院似乎格外的安静,纯色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病房内光线昏暗,Tina正躺在病床,脸色苍白,阖眼休息。
护士为她挂上吊瓶很快离开,盛夏立刻走上前,半蹲在Tina身边,满眼担忧地注视着她。
苏更生轻轻拍了拍盛夏的肩膀,示意出去说话。随即她站起身来,将门带上,和苏更生,黄亦玫走到走廊尽头。
黄亦玫医生说她胃溃疡,晚上只吃了沙拉,还喝酒。
苏更生这次麻烦你了,医生说幸亏你送来的及时。
苏更生望向黄亦玫真诚地点头道谢,目光触及她一身那略显夸张的嫩黄色礼服公主裙,忍不住开口。
苏更生你穿成这样也不方便,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就行。
黄亦玫欲言又止,满脸踌躇地注视着苏更生,没有动作,最终缓缓抬手递给苏更生一张单子。
苏更生微微挑眉,似乎不解她的行为,只是冷着脸没打算接招。盛夏立刻意识到黄亦玫略显窘迫的神情,主动接过她手中病例单,耐心地承诺。
盛夏放心,明天给你报销。
黄亦玫立刻放松下来,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眉眼上翘,耸了耸肩。
黄亦玫真的吗?谢谢夏夏。
苏更生夏夏?
苏更生下意识重复,语气变调,微微挑眉斜眼瞥向盛夏,莫名带着些质疑。
黄亦玫对呀,苏苏,你不觉得这样叫你们很亲近吗?苏苏,苏苏!
苏更生别这样叫我,肉麻的称呼有一个就够了。
苏更生莫名汗毛直立,被黄亦玫那同盛夏一样肉麻腻歪的称呼给打败了,一个劲儿闭眼反对。
黄亦玫苏苏不好听吗?苏苏,苏苏。
盛夏对呀,生生不好听吗?生生,生生。
盛夏和黄亦玫相视而笑,默契地起了坏点子,抓着苏更生两只胳膊晃来晃去,一脸坏笑地调侃揶揄。
苏更生行了,别闹了。你不着急回家吗?这么晚了。
苏更生也被缠的无奈,嘴角勾起若有若无地弧度,瞥向黄亦玫扯开话题。
但黄亦玫又一次眼巴巴地伸手了,双手和在一起放到盛夏和苏更生面前晃悠,瞪着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眨巴。
黄亦玫我钱都用来交医药费了。没钱回家了……
黄亦玫透亮的瞳眸一动不动地望向苏更生,只见她安静片刻,黑棕色的眸子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苏更生你看我像是带了钱包的吗?
黄亦玫吃瘪,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身体,靠在墙壁上像是随时没了支撑。
盛夏见不得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将全身上下的兜翻了个遍,还真叫她翻出些东西来。
她缓缓摊开手,除了公交卡和一个皮筋,就只剩皱巴巴的五块钱和几枚硬币。
盛夏这应该是我买水时找的零,就没塞回钱包。你看看这些够你坐公交车回去吗?
盛夏尴尬地笑笑,手掌微微向上抛起,硬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动。
黄亦玫够,谢谢夏夏。
黄亦玫接过硬币和纸币,视线徘徊在盛夏两人间,目光真诚瞳眸间闪着亮晶晶的光。
很快,没再过多寒暄,黄亦玫转身离开去赶最晚的公交。
——
次日,黄亦玫早早就来医院看望Tina,刚敲门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样恬静美好的画面。
盛夏似乎因为一晚上没休息已经困倦得不行,伸着胳膊趴在Tina床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了进来,温柔地挥洒在盛夏的睡颜,印上金色的光斑。Tina靠再床头,时不时抬手为盛夏挡住刺眼的光线,目光温柔。
黄亦玫Tina。
黄亦玫放缓声音,安静地走到床边坐下。说了几句寒暄关心的话,她将手中装订好文件递给Tina,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姜雪琼这是什么?小学生作文吗?
Tina毫不客气地将这个单薄没有内涵格式不工整的企划书批评的一无是处。
黄亦玫这是我针对去年中法交流活动撰写的。
姜雪琼中法交流季还没开始,写企划书也不是你的工作……
Tina突然语气顿住,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微微挑眉神色揶揄地注视着黄亦玫。
姜雪琼你要是想认识那天那个男孩子,大可直接去要他电话。
半梦半醒中的盛夏听到令人八卦的关键词,迷迷糊糊睁开朦胧的双眼伸了个懒腰直起身来。
盛夏什么男孩子,谁要谈恋爱了?
姜雪琼哟,我们盛夏也醒了。真是会听关键词啊,说到和工作没关系的就来劲儿了。
Tina满眼宠溺,唇角的梨涡加深,眉眼弯弯眯在一起温柔地注视着盛夏。她微微抬手,动作轻柔为盛夏整理睡得乱糟糟地头发。
黄亦玫不是!好吧……我承认他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我真的想要了解这个行业,想要学习更多。
黄亦玫语气很是真诚,目光灼灼地盯着Tina。反倒叫Tina不知该接什么话,她移开目光,将电脑放在一边,做出有些疲惫的状态。
姜雪琼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黄亦玫无奈,只能缓缓站起身来。她目光触及一脸八卦状态的盛夏,抬手晃了晃和她拜拜。
黄亦玫拜拜,夏夏。
盛夏拜拜。
盛夏也抬起那被自己压得发麻的手臂,僵硬地在空中摆动,脸上挂着笑意,目送黄亦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