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内,一盆又一盆的温水端进去,又一盆盆血水端出来。
宫尚角就站在外面,看着来来回回的人,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动也动不了。
医馆内。
“这个位置……是经脉命门,稍有不慎……”
宫远徵“她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们跟她陪葬!”
虞久疼的眉头紧蹙,手被宫远徵攥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充满泪光的看着他。
虞久“取……快取……”
虞久声音微弱,每说一个字,脸色便苍白一分。
宫远徵眼眸猩红,握着她的手也在颤抖,而且攥的很紧,仿佛稍不注意,她就会消失似的。
虞久“我可以……护住……经络……取……”
虞久疼的身子痉挛,她咬牙,嘴里的鲜血顺着耳郭滑落。
宫远徵不停的擦着她的血,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仿佛被人捏碎又切碎,鲜血淋淋,反复凌迟。
他害怕,女子脸色苍白到透明,好像下一刻便没有了生机。
下人连忙拿过止血的白霜粉。
大夫道,“虞姑娘,得罪了……”
说完,把瓷片拔出。
虞久疼的咬自己的舌根,宫远徵察觉她的动作,连忙掰开她的嘴,把手放在她嘴中,让她咬自己的手。另一只手也不断的用内力传入她体内,护住经络。
鲜血四溅,大夫与宫远徵脸上全是血。
女子疼的晕死了过去,宫远徵颤着手抚向她的面如死灰的脸,心里如刀割一般。
看见她挡在自己前面的那一刻,他的整颗心都停止了。瓷片刺进肉里的声音他听的尤为清楚,而女子在他怀里越发冰冷的体温,也让他止不住的慌乱。
周围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面前不断的鲜血。
————
夜色,月亮高悬,树影摇曳,湖面上的花灯还在漂浮。
虞久在昏睡中能感觉到不断的内力传入体内。
宫远徵白着脸,一直握着她的手腕,给她输送内力。
忽然一只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他颤着睫羽睁开眸子,就见虞久面色柔和的看着他。
他突然鼻尖一涩,眼泪啪啪的落了下来。
虞久“别哭……”
宫远徵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也不出声,就这么无声的落泪。
虞久只觉得伤口又加重了,她蹙着眉,抬起另一个手,帮他轻柔的擦掉泪水。
虞久“这不是没死……哭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宫远徵哭的更厉害了,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淌,擦都擦不及。
宫远徵“阿暂,我害怕……”
他一边哭,一边哽咽说。手握住她为他擦眼泪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极具眷恋。
虞久“没事……别怕……”
虞久温柔的笑笑,尽量的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虞久“你不要怨你哥哥……”
宫远徵没有说话,应该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如若真的因为今日,阿暂死了,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怨他。可能会吧,但更多的是怨自己,怨自己太过于心切。让爱的人置于危险。
小时候他很依赖宫尚角,把他当成亲哥哥,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他。
长大后,他依旧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
但总有一些东西是欠缺的,他不会爱人,认为爱一个人就是尽所能及给他最好的。
虞久的到来,让他学会如何爱一个人,也心思细腻的想办法补足他心中那抹空缺。
在他心里,不管是哥哥还是虞久,两人都很重要。
一个充当着亲人的身份,一个是爱人的身份。
他自私的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
宫远徵“我不怨他,我是怨我自己。”
虞久“阿徵已经很厉害了,还记得我与阿徵说的什么吗?”
他爱他哥哥,关心他的安危这没有错,角公子谨慎,也没有错,而她害怕宫远徵受伤,挡在他前面也没有错。他们谁都没有错,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保护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