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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假难辨

第五人格:现实中的另一种可能

墨竹站在凉亭,朝着校门方向遥望——那是小池塘所处的位置。确定附近没人后,她快步走向池塘岸边。

墨竹昨天才把安息松树枝种下,今天就发现影影绰绰的树林里隐约能看到几乎已经长成的安息松。

当然了,墨竹也看到了围绕安息松的怨灵——看上去就是闪着幽蓝色火光的半空中飘荡的鬼火。

还好,正如墨竹所料,那只是个虚影而已。

令墨竹没想到的是,罗比似乎已经发现了这颗安息松。想想也是,罗比的技能就和安息松有关。

于是墨竹就经常能看到爱哭鬼罗比的身影出没在池塘附近,有时还能看到罗比挥动斧头,替安息松修剪枝叶。墨竹有时候也会去找罗比,但现在不是很敢和罗比融合了。

因为一旦罗比的能力映射到自己身上,安息松也会一同实体化。

想想看吧,只要有一个学生靠近小池塘,然后发现了错从复杂的树根布满道路,林中飘荡着鬼火,远离后鬼火还会缠上自己……简直是自我暴露,这不是摆明了朝媒体喊:快来看啊这里有超自然事件!

然后校方就要开始调录像,查监控,然后,哦亲爱的墨竹小姐,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什么?研究?不不不不,只是科学调查……

墨竹盯着小池塘反射的倒影发呆,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墨竹神金,小池塘哪有监控

但也大差不差了,进入小池塘的路都有监控,如果校方真要查是查得出来的。

但墨竹也可以狡辩嘛,这么大一棵树怎么可能是一夜长出来的,肯定长了很久了压根和自己没关系……鬼火?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一套,那肯定是磷火,你们这帮记者化学白学了?

不过想到唯物主义……这可真不是唯物主义能解释的范畴了。

墨竹蹲的有些累了,于是站起来伸展着身体。她的余光瞥见了爱哭鬼罗比,于是她回头望向罗比所站的方位。

罗比直到最近才终于发现,这个世界上只有墨竹能看到自己,他也知道了墨竹的名字。

罗比(爱哭鬼)墨竹姐姐还会回来的对吗?

墨竹对,大概是今天晚上五点多吧

罗比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墨竹,似乎在犹豫什么。

罗比(爱哭鬼)罗比想拜托墨竹姐姐一件事

墨竹抬起一边的眉毛,尽量不让罗比看出自己的惊讶。

为了不让身高上的差异让罗比有顾虑,墨竹又蹲了下来。

墨竹你说吧

罗比(爱哭鬼)如果你遇到罗比的姐姐,请告诉她罗比很好,而且一直在等她

墨竹愣了一下,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她微微笑了一下。

墨竹好啊,你姐姐叫多洛雷斯吧?我记住了

罗比高兴的点点头,接着朝墨竹挥手道别。墨竹重新站起来,看着罗比拖着和他几乎等高的斧子,走向林间的那颗安息松。

墨竹有些复杂的盯着罗比的背影。爱哭鬼的背景故事她后来做了了解,基本都清楚,说真的,从推演来看,罗比的姐姐未来大概率凶多吉少。

一个因经历多重打击最终丧失理智的女孩,一个被命运和社会步步紧逼而逼出来的“疯子”,墨竹知道对于已经发生的事,人们无能为力,她能做的也不过是答应罗比的请求,让他内心永远有这么一份希冀罢了。

墨竹无声叹息,转身准备回教学楼,却突然皱起眉头。

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看到墨竹回头,她们立刻慌张的回头离开了。

墨竹背后一凉,手不自觉握紧了衣角,她尽量快步跟上,就看到那两人的身影一闪消失在教学楼内,只能看出来是两个女生。

墨竹糟了……

伊塔库亚(守夜人)或许会比你想象的更糟

墨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但当她看清是谁时,还是松了一口气。

守夜人披着如同野兽般的披风,脸完全隐藏在诡秘的面具之下,只有那双眼睛有神的窥视着外界。伊塔库亚脚上的绑带使得他几乎与脚下黑色的尖刺融为一体。其实墨竹一直都很佩服守夜人,一直踩高跷还能保持平衡。

而眼下,守夜人正坐在一旁的凉亭内,长长的提灯攥在手中,另一只手则随意叩击着提灯的握把。

墨竹守夜人伊塔库亚?久仰大名

墨竹不知道怎么称呼比较合适,只能先试探着这么叫。

伊塔库亚(守夜人)你果然对我们了如指掌

墨竹心中一紧。伊塔库亚说的是“我们”,他指的是其他监管者吗?

不过看上去伊塔库亚并不是很讨厌自己,他伸出一只手,用手指指着刚才那两人消失的方向道。

伊塔库亚(守夜人)那两人最近对你一直很关注

墨竹脸上的表情肯定很难看,而伊塔库亚似乎在欣赏墨竹脸上的不安。

墨竹她们是谁?

伊塔库亚(守夜人)我怎么知道?

墨竹咬紧了嘴唇。

守夜人随意摇晃着身子,他手中的提灯也随之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伊塔库亚(守夜人)我建议你最好放弃纠缠我,继续对着没人能看到的虚无说话,只会让她们觉得你被魔鬼迷惑了心智

墨竹意外地看着伊塔库亚。很聪明,在所有幻影中,伊塔库亚是第一个准确道出他们处境的人。

墨竹只是淡淡一笑。

墨竹我不觉得你们是虚无

墨竹不过,还是很感谢您的帮助

墨竹对着看不清表情的伊塔库亚点点头,沿着十字路朝教学楼走去。凉亭内的伊塔库亚眯起眼睛,兽耳兜帽在微风轻拂下抖动。

伊塔库亚(守夜人)很有意思的小姑娘,不是吗?

凉亭附近的水面之下,一个快速移动的虚影迅速冲破水面。

渔女格蕾丝手握鱼叉,轻灵的悬浮在半空中。

格蕾丝(渔女)……

格蕾丝一手托腮,另一手轻轻捏着鱼叉,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墨竹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走廊的拐角处。

两人都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们回头望去,罗比正卖力挥动着他的斧头。

他们前方的更远处,安东尼奥如魔鬼般的乐声于天端流淌。

而墨竹这边,虽然表面上她装的尽量镇定,内心却实在是慌得一批。有人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而且伊塔库亚说她们一直在跟着自己?或许她有必要格外注意一下了。

思莱一脸意外的看了看身边刚坐下的墨竹,见墨竹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她忍不住轻轻碰了碰墨竹的胳膊。

墨竹嗯?怎么了?

墨竹回过神来,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同桌。

思莱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凑近道。

思莱墨竹,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中午从来不迟到,相反还是来的最早的那一个!

墨竹耸了耸肩。

墨竹感觉最近压力太大了,出去随便逛逛,我会注意时间的

思莱一脸无语的摇摇头。

思莱五班的鸢筱和胤梦说了,她们好久没看到你中午去找她们了,她俩的性格你也知道,你说要去逛逛肯定幸灾乐祸的跟上来的,但你却一反常态……

出乎思莱意料,墨竹反而一脸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自己。

思莱被墨竹看的有点心里发毛,她忍不住停下话头问。

思莱怎么了?

墨竹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事情了?而且是有关于我的事?

思莱闻言,脸色略微起了变化。

思莱哪有……是你最近真的很反常啊!

墨竹啊哈,骗人,每次你心虚都是这幅症状

墨竹随意换了个坐姿,指向思莱捻个不停的左手。

思莱立刻把左手放到桌子上按着作业。

墨竹最近不也是快期末嘛,鸢筱和胤梦她们是文科班的,要背的东西可多了,你也知道,每次考试前理科班都在纳闷复习什么,而文科班恨不得把书吃下去消化吸收了

思莱一脸复杂的盯着墨竹,许久,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靠近墨竹后低声开口了。

思莱墨竹,你最近……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

墨竹什么舒不舒服的?怎么突然这么问?

墨竹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神神叨叨的同桌。

思莱没什么……那个,合唱比赛被推迟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墨竹仍旧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墨竹我不道啊,又没人跟我讲过

墨竹不过推迟了又怎么了?我们班练习时间本来就比别的班少,能多几天准备也挺好啊

墨竹说完这话才突然意识到从刚才开始,班里就静的有些古怪,她抬头看向四周,附近人的目光与她相遇时却仿佛碰到火炭般迅速跳开了。

思莱听说被推迟是因为演讲厅里出了些事,具体是什么也……

墨竹心里突然莫名缩了一下,她想起演讲厅内的小提琴家安东尼奥,莫非是他干的?可是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啊。安东尼奥不接触自己就只能是个虚影,不会对现实产生任何实质性影响才是。

墨竹没准是设备故障?

思莱盯着墨竹摇头。

她突然转回去看着自己的作业。

思莱没什么……还是先写午练吧,要来不及了

墨竹满脸懵逼的看着思莱,这还能有心情写作业?

但既然思莱不想提,墨竹也只好作罢,她预备着晚上吃饭时去找鸢筱和胤梦问问。

接下来的下午墨竹浑身不舒服,就算她再怎么迟钝也能感觉到班里人看她的眼神现在都不太对劲。好容易熬到晚饭,墨竹立刻飞奔去食堂找鸢筱和胤梦。

出乎意料,鸢筱和胤梦居然也挂着和思莱差不多的表情:一脸惊奇担忧,意欲开口又略带踟蹰。

听到墨竹的提问,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久,才终于开了口。

鸢筱其实……这事儿也不一定真就和你有关系

墨竹说是这么说,今天这半天我都觉得自己可以被送到动物园去了

墨竹气馁的把勺子扔进餐盘里,她今天几乎一点胃口都没了。

胤梦?这话怎么说?

墨竹两手一摊幽幽说道。

墨竹感觉自己好像什么奇珍异兽一样,是个人都要看我一眼

两人哭笑不得的看着墨竹,但墨竹却敏锐捕捉到了朋友脸上隐藏的一丝欣慰——自己刚才的话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们欣慰的吗?

胤梦就是,事情现在是这么个事情

胤梦调整了一下脸部表情,打开了话匣子。

胤梦有人看到你曾进入过演讲厅,一个人,而且行为鬼鬼祟祟的

墨竹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自己那次寻找琴声的过程被人看到了。

一旁的鸢筱也靠近了一点。

鸢筱墨竹,你当真去过演讲厅?

墨竹尽量保持镇定,她本来就没干什么坏事,身正不怕影子歪。

墨竹确实是去过

两个人都好奇的盯着墨竹看,墨竹只好继续讲下去。

墨竹那天路过演讲厅的时候听到里面好像有声音,出于好奇就去看了一眼

鸢筱和胤梦互相对视一眼。

墨竹但这和别人都格外关注我有什么关系……?

墨竹语速突然慢了下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墨竹……不是吧?难不成有人觉得合唱比赛被推迟和我当时进入演讲厅有关系?

鸢筱bingo,还真被你说对了

墨竹一时语塞。这也……

墨竹这也太离谱了……

两人无奈的耸耸肩,三人彼此都读出了对方神情中的话语:谣言还不是个个都越传越离谱的。

胤梦大家都在说,监控里除了教师以外,只看到墨竹是进入演讲厅,而且在里面呆了一段时间

胤梦至于另外几天,门都是锁上的,钥匙一直握在年级组长手里,不会有人有机会进去的

鸢筱一只手敲着桌子。

鸢筱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校方宣布推迟合唱比赛,而有一种说法觉得,你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墨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两位好友。

墨竹喂,我和你们四年的交情就让你们这么不信任我?

鸢筱和胤梦慌忙摆手。

鸢筱哪有!

胤梦我们也都相信那不是你干的啦!

鸢筱而且实话来讲,怎么看都是学校因为那老的掉牙的设备坏了而推迟更合理一点……

胤梦连连点头。

胤梦这个我赞同,那音响放出来的声音简直了,全损音质

鸢筱所以总体来说这个也不是重点,主要是……

墨竹意外的看着鸢筱,后者似乎是鼓了极大勇气,才继续说了下去。

鸢筱有人看到你多次独处时却喋喋不休,而且目光一直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墨竹脸上的神色一变,胤梦和鸢筱都捕捉到了她脸色的变化。

胤梦所以,这才是大家会对你议论纷纷的原因

鸢筱再加上你去过演讲厅……

墨竹感到一股寒气爬上自己的脊背,如果说对于现在的她来讲,有什么事情是她最担心的——

胤梦而且这事儿不止一人看到,在校园里传的也越来越广了

墨竹强装镇定,一定要冷静!她在心里对自己默念,试图盖过纷杂的思绪,以免暴露更多。

墨竹好吧……显然“不信谣不传谣”的宣传力度还不够大

胤梦和鸢筱脸色也略微缓和了一点,大概是觉得刚才墨竹脸色有变化,只是因为听到这样的说法,感到不舒服而已。

胤梦墨竹,你最近真的没事吗?

墨竹没事,真没事,硬要说的话,有事儿也都是屎一样的理科作业逼的

理科作业:这锅我不背.jpg

墨竹强装镇定,可视角余光却隐隐瞥见了一个熟悉的幻影,这当口她可不敢造次,只能假装聊开前额稳定发挥的发丝(指满脸乱飘),在绝不会有人注意到的空档,视线从旁边的桌子一扫而过。

伊塔库亚坐在墨竹身旁的那张桌子上,修长手指上的指甲尖利无比,好似野兽的利爪。他的提灯随意搁置在桌上,握把上缠着的绷带随风飘舞。

伊塔库亚(守夜人)哦,你叫墨竹?

墨竹没有答话,她盯着面前的好友,心不在焉的随口应付着答话,眼睛却不时的从好友脸上移开,迅速瞥一眼身边的守夜人。

伊塔库亚(守夜人)你不是问那天的两个人是谁吗?

尽管伊塔库亚带着面具,墨竹还是很肯定他正在微笑——他微笑着伸手指向某一桌。

伊塔库亚(守夜人)喏,就是她们

墨竹谨慎的移开目光,随着伊塔库亚的手指看去,远处,荼蘼和雾言正在窃窃私语。

作者survivor写这章的时候感冒了……

作者survivor本来预计还能再赶出一章的但实在是感冒所迫,一分钟五个喷嚏真的撑不住

作者survivor不过这章定时发布后,我也就差不多复活了

作者survivor好啦,谢谢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也不用为我担心,因为这章发布已经是我写完的一年后了

作者survivor没人能感冒一年对吧(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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