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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老宅坐落在城北的苍岚山上，是一座融合了中西风格的三层建筑。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上行，我望着窗外越来越浓的雾气，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紧张？"坐在副驾驶的霍沉舟透过后视镜看我，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只是不习惯有人监视我回家。"我故意刺他。自从工地事故后，霍沉舟对我的监视变本加厉，甚至在我手机里装了监听软件——幸亏系统提醒了我。
"季小姐言重了。"霍沉舟不以为意，"我只是顺路拜访。"
谎言。他明明推掉了重要会议就为了这次"偶遇"。按照计划，我今天独自回老宅为父亲生日做准备，霍沉舟却"恰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季氏大楼下，硬是跟了过来。
车子停在大门前，老宅管家周叔已候在门口。他六十出头，头发花白，背挺得笔直，看我的眼神却有些奇怪——不是恭敬，而是一种探究的审视。
"小姐，您回来了。"周叔接过我的包，目光扫过霍沉舟，"这位是..."
"霍沉舟，霍氏集团总裁。"我简短介绍，"他来取些资料。"
周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老爷知道吗？"
"我爸还在医院，怎么，我带客人回家还需要批准？"我模仿着记忆中季瑶骄纵的语气。
"不敢。"周叔低头，但眼中的怀疑并未消散，"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您父亲的生日祭品也按惯例备齐。"
"谢谢，我们先去书房。"我径直走向楼梯，不给周叔多问的机会。
季家老宅内部比想象中更古朴。深色实木地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墙上挂着几代季家人的肖像，其中季父年轻时的照片格外醒目——那双眼睛锐利如鹰，与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判若两人。
书房在二楼尽头，推开门的一瞬间，陈旧纸张与木质家具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三面墙的书架直抵天花板，临窗是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上面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
"系统，扫描房间，找出可能藏有秘密的地方。"我在心中默念。
"检测到西侧书架后有异常空间，疑似暗格。"系统很快回应，"需靠近触发详细扫描。"
我装作随意浏览，走向西侧书架。这里大多是商业和法律类书籍，看起来平平无奇。当我的手拂过一套《公司法释义》时，系统突然提示："正后方有金属反应。"
"霍总对法律感兴趣？"我故意抽出一本厚重的法典，果然发现书后的墙壁有一块颜色略深的木板。
霍沉舟站在书房中央，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每个角落："只是好奇季家的藏书风格。"
"我们家比较传统。"我边说边寻找开启暗格的机关，手指在书架上细细摸索。突然，一本《商业契约论》的书脊上有个微小凸起，我轻轻一按——
"咔嗒"一声轻响，暗格弹开一条缝。
霍沉舟立刻察觉，大步走来："这是什么？"
"家族秘密。"我挡在暗格前，心跳如擂，"霍总不会连别人家的私事都要窥探吧？"
"如果是关于霍家的'私事'，我有权知道。"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我。
我们僵持了几秒，最终我侧身让开。暗格里是一个防火保险箱，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你知道密码。"霍沉舟陈述道，不是疑问。
我确实不知道。但系统突然在我脑海中显示了一串数字：19900823。
"我爸的生日。"我假装回忆道，输入这组数字。保险箱应声而开。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本烧焦边缘的日记本，和一个装着照片的信封。
霍沉舟先拿起了信封。倒出来的照片让我们都愣住了——那是年轻时的季父和霍父，站在一栋燃烧的建筑前握手，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照片背面写着日期：2001.06.18，以及"协议达成"四个字。
"二十年前..."霍沉舟声音低沉，"霍氏工厂大火那天。"
我迅速翻阅那本残破的日记，大部分内容已被烧毁，但残留的几页足以拼凑出惊人真相：
【2001.6.15】霍明远提出那个疯狂的计划...烧掉工厂骗取保险金...我们欠的赌债就能一笔勾销...
【2001.6.17】沉舟那孩子发现了...不得不把他锁在阁楼...希望他别记恨我...
【2001.6.18】计划成功...但死了两个工人...明远说能压下去...菩萨保佑...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原著中从未提及这场火灾，更没说霍沉舟的父亲和季瑶的父亲是共犯！而霍沉舟...他当时在场？被锁在阁楼？
"原来如此。"霍沉舟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一直在找的证据，居然藏在季家。"
他拿起那张照片，眼神阴鸷得可怕："知道为什么我讨厌季瑶吗？因为那天我差点死在火场里，而季世荣把我锁在阁楼，就为了不让我报警。"
我震惊地看着他。原著中霍沉舟厌恶季瑶只是因为她的骄纵任性，没想到背后竟有这样惨痛的童年创伤。
"你...记得那天的事？"
"片段。"霍沉舟冷笑，"记得浓烟，记得高温，记得被反锁的门...还有季世荣对我说'乖乖待着，别坏了大人的事'。"
我的心揪成一团。难怪他对"季瑶"的突变如此执着调查——如果季瑶知道火灾真相，就可能威胁到霍家。
"我不知道这些。"我诚实地说，"父亲从未提起。"
"是吗？"霍沉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为什么突然对我肩膀上的胎记这么感兴趣？那天的铁门烫伤留下的，形状和阁楼窗户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枫叶形状的胎记其实是烧伤疤痕，形状巧合地像枫叶！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系统让我获取古董胸针，会不会因为它与这个秘密有关？
"宿主注意，"系统突然警告，"检测到门外有人窃听。"
我猛地转头看向房门，果然看到一道阴影迅速掠过门缝。霍沉舟也察觉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门——周叔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手机。
"周管家好雅兴。"霍沉舟冷冷道，"季家的待客之道就是偷听？"
周叔面色不变："老爷吩咐，小姐回家必须先祭祖。时辰到了，我来请小姐。"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警告，显然已经听到我们的谈话。我这才想起今天名义上是来准备父亲生日祭祖的。
"知道了。"我收起日记和照片，"我们马上过去。"
周叔离开后，霍沉舟立刻反锁了房门："那个管家不对劲。"
"他在季家三十年了，比我爸还信任他。"我回忆着周叔的资料，"但你说得对，他刚才在偷听..."
"不只是偷听。"霍沉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探测器，"他身上有窃听设备，而且..."探测器突然发出滴滴声，"这房间也被监听了。"
我头皮发麻。季家老宅竟然布满监听设备？谁装的？为什么？
"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谈。"我低声道，"祭祖室是唯一没有电子设备的地方，传统要求保持'清净'。"
霍沉舟挑眉："你确定？"
"季家的规矩。"我点头，"跟我来。"
祭祖室在三楼尽头，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推开门，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正中央是季家祖先的牌位，下方摆着新鲜水果和香烛。这里简朴得近乎简陋，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宁感。
我按照记忆中的礼仪上了三炷香，然后转向霍沉舟："现在可以说了。你一直在调查火灾？"
"十年了。"霍沉舟靠在门边，目光晦暗不明，"我父亲声称是意外，但我知道真相没那么简单。直到今天才找到证据证明季世荣参与其中。"
"你恨他吗？"我轻声问。
"恨？"霍沉舟冷笑，"我更恨自己花了这么多年才找到真相。"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那...季瑶呢？你恨她吗？"
霍沉舟沉默了很久。阳光透过高处的彩色玻璃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以前恨。"他最终说道，"恨她是季世荣的女儿，恨她骄纵任性却能得到一切...但现在..."
"现在怎样？"
"现在我只想知道，"他直视我的眼睛，"你到底是谁？因为真正的季瑶不可能不知道火灾的事，更不会带我发现这些证据。"
我心跳漏了一拍。霍沉舟的直觉太敏锐了，他已经无限接近真相。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试试看。"
深吸一口气，我决定尽可能接近真相又不触发系统惩罚："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季瑶...但我也确实是季瑶。就像...重生后的版本。"
霍沉舟眯起眼睛："继续。"
"一个月前我发高烧，醒来后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有些原本不知道的事却突然想起来..."我小心斟酌词句，"比如火灾，比如你的胎记...就像被封存的记忆突然解锁。"
这是我能想到最接近"穿越"又不直接承认的解释。霍沉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伸手抚上我的后颈。
"这里，"他的手指轻轻按压某处，"季瑶小时候摔伤留下的疤痕，你有吗？"
我浑身僵住。系统没提过这个细节！原著中也没写过！
霍沉舟的手缓缓下移，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灼烧我的皮肤。当他摸到某个特定位置时，突然停住了。
"果然有。"他声音低沉，"形状都没变。"
我松了口气，却听到他继续说："但位置偏了半厘米。"
该死！他连这都记得？
"宿主紧急提示，"系统突然出声，"可消耗50积分兑换'疤痕微调'服务。"
"兑换！"我毫不犹豫。
一阵微弱的电流从后颈划过，霍沉舟的手指突然顿住："等等...现在又对了？"
"你眼花了。"我强装镇定，"疤痕一直都在那里。"
霍沉舟收回手，表情复杂："季瑶，你身上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但奇怪的是，我竟然开始相信你的'重生'说法。"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我的变化？"
"因为..."他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我见过太多谎言，你的眼睛不像在说谎。"
我们四目相对，一种奇妙的默契在空气中蔓延。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怎么回事？"我拉开门，浓烟已经从楼梯间涌上来。
"着火了！"楼下有人大喊。
霍沉舟脸色骤变："是祭祖室的香烛？"
"不可能！我明明熄灭了！"我冲向楼梯，却被浓烟逼退。
"后楼梯！"霍沉舟拉住我的手，"跟我来！"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在浓烟中引领着我穿过走廊。后楼梯狭窄陡峭，我们刚下到二楼，就听到下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是意外。"霍沉舟声音紧绷，"有人在纵火。"
我的心沉到谷底。谁会在这个时候放火？联想到刚才周叔的窃听，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有人不想让我们带走火灾证据！
"日记和照片！"我想起那些关键证据还在书房。
"别管了！先逃出去！"霍沉舟紧紧攥着我的手。
就在我们即将到达一楼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侧面扑来！霍沉舟反应极快，侧身挡在我前面，硬生生挨了一棍！
"霍沉舟！"我惊呼出声，看到他额头鲜血直流。
袭击者戴着口罩，见霍沉舟受伤，立刻转向我，伸手要抢我的包——里面装着从保险箱取出的证据！
"系统！帮助！"我在心中大喊。
"消耗30积分兑换'防身术'临时技能，持续5分钟。"系统迅速回应。
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我的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当袭击者再次扑来时，我侧身闪避，抓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那人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走！"霍沉舟不顾伤势，拉着我冲向侧门。
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出老宅，身后火光冲天。直到安全距离外才停下，两人都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你什么时候学的格斗？"霍沉舟捂着额头伤口，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秘密。"我勉强一笑，扶他坐下，"伤得重吗？"
"皮外伤。"他皱眉看向燃烧的老宅，"证据没了。"
"不，在这里。"我从内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才趁你不注意，我拍下了所有内容。"
霍沉舟怔了一下，突然大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无奈："季瑶，你真是...出人意料。"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正想回应，突然注意到霍沉舟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怎么了？"
"没事..."他话音未落，身体突然前倾，我赶紧扶住他。
这时我才发现，他后脑勺还有一处更严重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衣领！一定是刚才为了保护我时受的伤！
"霍沉舟！坚持住！"我拍着他的脸，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的眼皮沉重地眨了几下，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我的手："别...去医院...不安全..."
说完便昏了过去。我抱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个在原著中冷酷无情的男人，刚才用身体保护了我，现在却生命垂危...
救护车赶到时，我做了一个决定——不带他去医院，而是联系了霍家的私人医生。在弄清楚谁想害我们之前，医院确实不安全。
霍家的别墅比季家更加隐秘。医生为霍沉舟处理伤口后，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休息观察。我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五味杂陈。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任务完成：获取季家老宅信息。奖励80积分。当前总积分：100/1000。"
"新任务触发：查明纵火真凶。奖励：120积分。"
窗外，夕阳西下，将房间染成血色。我打开手机相册，翻拍的那些证据清晰可见——二十年前的阴谋，如今仍在影响着现在。而那个放火的人，很可能是当年事件的受益者，或是想要继续掩盖真相的人。
霍沉舟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林教授来电"。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霍总，资料收到了吗？"林雨晴父亲的声音传来，"关于季氏财务漏洞的..."
"什么资料？"我警觉地问。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季小姐？霍总在哪？"
"他暂时不方便接电话。"我含糊其辞，"您说的资料是..."
"哦，就是之前提到的季氏账目问题。"林教授语气变得谨慎，"霍总让我帮忙分析的。既然他不在，我改天再联系。"
挂断电话，我立刻用霍沉舟的指纹解锁了他的手机。最近收到的邮件中，果然有一封来自林教授，附件正是那份标注着"可操作点"的财务分析报告，与林雨晴给我的U盘内容一致。
但最让我震惊的是霍沉舟的回复：【已阅。按计划进行，别让季瑶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霍沉舟和林教授密谋对付季氏？那他为什么又带我去找火灾证据？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正当我困惑不已时，床上传来微弱的动静。霍沉舟醒了，那双深邃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复杂难辨。
"偷看别人手机可不礼貌。"他声音沙哑。
"密谋对付季氏就很礼貌？"我举起手机，直接质问。
霍沉舟试图坐起来，却因疼痛皱眉。我下意识扶了他一把，却被他抓住手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我挣脱开来，"你和林教授的计划是什么？"
"反间计。"霍沉舟靠回床头，"林世诚和陈氏勾结，想利用季氏财务漏洞做空股价。我假装合作，实则收集证据。"
我半信半疑："证明给我看。"
霍沉舟解锁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全是与林教授的往来录音和文件截图，确实显示他在反向调查。
"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霍沉舟罕见地犹豫了，"我不确定季氏是否有人参与其中。现在知道了，至少周管家是内鬼。"
我想起周叔偷听的行为和突如其来的火灾，确实可疑。"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霍沉舟挑眉，"你确定要和我联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伸出手，"至少在查出真相前。"
霍沉舟看着我伸出的手，突然笑了。他握住我的手，却不是礼节性的握手，而是将我的手掌翻转向上，指尖轻轻划过我的生命线。
"季瑶，无论你是谁..."他声音低沉，"你比原来的她有趣多了。"
一股微妙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在这个月光初上的夜晚，在经历了生死危机后，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二十年前的秘密，如今的阴谋，以及两个本该敌对的人之间萌生的微妙情感，在这个夜晚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
而我，一个知晓原著却改变剧情的穿越者，正站在这张网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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