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怀抱着温如初飞了出去,一只箭飞来,穿过萧蘅的肩头,他闷哼一声,显然有些吃痛,但还是将温如初平稳的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只是温如初查看伤口时,却发现箭头处的肉已经糜烂不堪。
“应该是箭头上涂了毒”
萧蘅看了眼温如初,随后将插在肩头的箭拦腰折断,咯吱一声,萧蘅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李氏一族这么沉不住气了!”黑血顺着他的唇角缓缓流下,他却还是笑着在同她说这些的。
萧蘅的声音越来越弱,没了片刻到头就睡。
温如初看着他的模样,这一箭应当是自己受着的,可是却被萧蘅硬生生接下。
此番李家的行动来得快,去得也快,想来是萧蘅中毒便提早撤退了,等到萧蘅回到肃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温如初看着来来往往端进出清水,出来却是血水的面盆,心中却不知道该从何想起。
七日肃国公府都没有往外迎接宾客,因为萧蘅已经七日都没醒了。
医官也是束手无措,最后得了句听天命,尽人事。
这个消息传出,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有人欢喜有人愁。
温如初前往并州任职州县的圣旨下来了,这几日她日日守在肃国公府前,因为她不知道现在萧蘅于她算是什么,他三番五次以命相救,三年前的萧蘅已经不欠她的了。
温如初再睁眼时,发现天色都变得黑沉,压在肃国公府上的那片黑云好像要压下来一番,家家户户已经点上了蜡烛,唯独萧蘅房里却是漆黑一片。
一滴泪珠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她好像有些心痛,每次看到萧蘅的样子她都会抑制不住的心痛,她踉跄起身寻着最后一点光亮回了薛府。
出城的那天,前来送行的人里站在叶世杰,宽大的衣袍下他好像消瘦了许多。
“薛三娘子,岁试第一后会有期!”他的声音没了之前那么消极,好像是乐观了些。
温如初自然明白,萧蘅中毒,李氏一族一家独大,便暂时放松了对叶家等其他世族的掌控,但是萧蘅之前所维持的暂时稳定很快就会被破坏。
被这冷风一吹,温如初掩掩衣袖。
她抬眸笑了笑,眼底好像有了那么一刻看向故人的模样。
“此去并州一行,便是为了薛家摆平此事,倘若哪日京城变了天,想来也没有我薛家容身之地了,那你我之间便是永远的告别了。”
“叶郎君,志不同不相为谋,独善其身就好!”
话音刚落,她淡淡的移开了眼,将手中卷起的窗帘重新放下,随后车夫甩动着手里的长鞭,一声马蹄声,马车逐渐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中。
她其实也没想太多,想得便是各自安好罢了。
城楼之上,所视之地都为大燕。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薛三娘子当真是有胆识!”
李廉抿了口手里的茶水,抬眸看了眼温如初的马车,随后转身对着身后人说道:“萧蘅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沈玉容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前,眸子微敛。
“成王攻破京城大门之时,便是你我功成名就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