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被人劫持在了悬崖旁,稍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裴文宣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就自己现在这样完全没有胜算:“你意图谋杀当朝公主,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活着走出这里?”虽然方才裴文宣消耗了些力气,当声音却没有一丝弱了下去。握在手里的剑时刻准备着。
话音刚落,那人便将李浅从万丈深渊推了下去,随即自己也咬舌自尽了。
那一刻来得太突然,裴文宣想要抓住李浅的手已经来不及了,便干脆同她一切跳了下去。
裴文宣的意识逐渐模糊,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胸口处不知何时被刺穿,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年李浅送他暖炉的那一日,她粉红的大氅在雪地中却是别样一番景象,她眨了眨眼,眼中满是那个年纪该有的纯真。
暖炉却在他手中化为一团火,一切变成现实,昏暗的光线压了下来,他的视线始终是模糊的,只能感受到自己身上很是冰凉。
他撑着手臂坐起来,胸口处的伤口却被拉扯得生疼,是每动一步就会牵扯到全身的痛。
“裴文宣你醒了!”
李浅抱着一捆木柴走了进来,脸上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早已凝固,看起来有些像女子本就会在脸上添的颜色。
“那人推你,你为何不躲,是因为早就知道悬崖下面是条河?”
李浅铺开木柴的手一怔,随即转身看着坐在身后的裴文宣:“是我早就知道,若是你不跟着跳下来,我们两个也不至于被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倒是有理,裴文宣按着胸前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来,“事况紧急,你要我怎能不救你!”被河水染湿的衣物覆在伤口处,虽然他竭力压制疼痛,但还是因为长时间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大夏万里长河,有百姓安居乐业,有寒门子弟也能进入仕途。
可是唯独没有李浅。
等到他再醒来时,月色从山洞的顶端垂直射下,一旁是还在燃烧的火堆。
李浅则安静的伏在他的身旁,沉沉睡去,低眸一看时,自己的衣物不知何时被褪去,盖着的是女子粉嫩嫩的衣衫,白色帕子掩盖在伤口处,已经感受不到太多疼痛了。
他好像对现在有些满足,这里没有皇权争斗,没有世家对立,在这里她可以永远做李浅。
可是一切不会发生改变。
他抬头望去,山洞的岩壁山裹满青苔,不知是雨水还是河水,一滴一滴的从青苔上滑落,至少现在他们是安全的。
又是一日,冬日的暖阳让一切都焕发着活力。
李浅不知从何时寻来的果子,五颜六色的,很难不让人以为是毒果子。
“殿下你确定这个可以吃?”裴文宣拿起从中的一个紫黑紫黑的果子来,凑到了眼睛上,借着洞顶那一束光,才看得仔细。
李浅停下手中的动作,一瞪:“裴相怕死就别吃!”
裴文宣一边笑着一边将那棵果子送到了嘴边,毫不犹豫的咬了口:“我相信你!”果然一股清甜的香味充斥着唇齿间。
“还行!”
李浅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笑了,拿起烤好的鱼走到裴文宣的面前,席地盘腿而坐,“我从小便爱看些养护护草的书,所以对着山里的果子都要熟悉!”她有些自豪的勾唇笑了。
裴文宣拿起烤好的鱼就往嘴里送:“没想到公主殿下喜爱这些!”
对上裴文宣的眼睛时,李浅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裴文宣,你为何三番五次舍命相救?你我之间只不过是利益上的盟友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