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卿一夜未合眼,天蒙蒙亮时,挽卿觉得头疼得厉害,轻轻走出屋子,去厨房里打热水,洗完澡,穿戴整齐,走出屋子,看到相柳坐在院内,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他的头发恢复了白色,随意披垂着,如流云泻地,他身后是一株槭树,霜叶火红欲燃,越发衬得他皎若雪、洁若云,都无纤翳。
挽卿·玟婼姝防风邶毁了赤水族长的婚礼,抢走了皓翎大王姬,以后你打算让他怎么办?
相柳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自然是要以死谢罪
挽卿·玟婼姝防风邶死了?
相柳他不早就告诉过你,只是红尘作伴,一场游戏而已,现在游戏结束了,他自然该死了
挽卿凝视着相柳,那如同云朵般柔软、似雪般纯净的白色,在她的眼中渐渐化作了刺目的光芒,令她的双眼感到一阵酸涩,不由得泛起了泪光。
相柳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子,死了便死了,何须难过

相柳难道王姬把这场游戏当了真,跟一个红尘过客交了心
挽卿·玟婼姝是,我是跟他交了心,而如今那个浪荡不羁、随心所欲、教我射箭、带我在浮世中寻一点琐碎快乐的防风邶死了

挽卿·玟婼姝他是我的挚交好友,为了这样的朋友难过是人之常情
挽卿·玟婼姝相柳,我自以为我很了解你,可如今看来却是我自以为是了
挽卿·玟婼姝如今防风邶也却因我而死了,也因我而死了
挽卿便猛然扭身,去井旁提了冷水,把冰冷的井水泼在脸上,抬头时,满脸水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将要坠下的泪是被逼了回去,还是已经坠落。

相柳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渴望起身紧紧拥抱挽卿。然而,他深知正是自己一次次伤害了她的心,如今又怎有资格奢求她的原谅?情绪在这一刻决堤,相柳握紧手中的笔,直至咔嚓一声,笔身被他生生折断。

相柳虽内心波澜起伏,却强作镇定,维持着表面的冷漠与疏离,两人之间,仅隔一扇门,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各自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

另一边,静夜手捧药碗,步入涂山璟的居所,见他伤势未愈却仍忙于公务,不禁心疼地劝道。
静夜族长,该喝药了
涂山璟先放下吧,我等一会儿再喝

涂山璟咳~咳~
静夜胡珍上次说族长的身体亏损得十分严重,万不可再多思多虑,一定要静养
静夜有什么事族长不能吩咐属下们去做呢,一定要自己劳心费神啊
涂山璟马上就忙完了
静夜见他执意如此,心中焦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信,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辰荣乱匪”的字样。
静夜惊愕之余,不禁担忧起涂山璟的安危,劝他不要插手此事,以免引火上身。
涂山璟所以,这件事情需要我去做,才能天衣无缝
静夜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如今人人都躲着他们,只靠他们自己,有钱也买不到粮草补给
静夜也只有族长愿意冒着风险资助
涂山璟聆听完毕,静夜的话语,他却仅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一抹自嘲的苦涩。

涂山璟我哪里有资格施舍别人啊
静夜眼看就要入冬了,山中缺衣少食,他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真不知道他们图什么
随后静夜便看到了涂山璟写下的忠义二字,随后便看向涂山璟心疼的询问道
静夜那族长又图什么?
涂山璟我所图所求皆是她一人罢了

而此时的挽卿,虽已回到清水镇,但往昔的温馨与热闹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物是人非的凄凉与孤独。
相柳你不想出去逛逛?
挽卿·玟婼姝有什么好逛的,七十多年了,纵然街道依旧是那条街道,人却已经面目全非了
挽卿·玟婼姝既然人已经面目全非,又何必再去追寻,不去见,还能保留一份美好的记忆,若探究清楚了,显露的也许是生活的千疮百孔

伴随着酒液滑入口中,他的目光不曾离开挽卿,其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既有难以言喻的心疼,也有无可奈何的叹息,他的思绪似乎又飘向了某个未知的角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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