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说了吗?薛府昨日出事了!”
“怎会不知!薛家刚娶的新嫁娘在新婚之夜突然得了疯病,差点将新郎官给掐死!”
“声音小点,你不怕被找麻烦啊!”
“那又如何?依我看,薛府是要走下坡路喽。”
两位茶客正谈着话,突然集镇上开始躁动起来,一位男子狼狈地在人群中逃窜着,身着紫衣的女子紧追其后。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许多好奇的人围上来,把男人给堵在了路中央。
“胆子不小啊,敢偷老娘的钱袋!马上还给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男子见没有退路,连忙把偷来的钱袋丢过去,乘空转身溜走了。
“啍,算你识相!”
她把钱袋重新收好,众人议论纷纷:“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如此彪悍!”“衣裳竟是苏绣制的,莫非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黑发少年郎: “家妻,各位见笑了。”
黎昕闻言回头:“老顾!”
顾北尘摸了摸黎昕的头,担忧道:“不就是几百两银子嘛,跑那么快,有没有受伤?”
“受伤?才没有呢!算那个人跑得快,不然我肯定让他脑袋开花!”黎昕咬牙道。她看了眼含笑的顾北尘,语气变得傲娇起来:“还有…谁是你家妻啊!”
其余几人也跟了上来。
梦依涵跑得太急,差点一囗气上不来:“黎昕,你怎么跑那么快?!快来扶我一把,我要…”说着身体就要向前倒,陈皓轩熟练地把手一伸,抓住她的后衣襟,梦依涵脖子一紧:“死了…”
“打起精神,薛府就快到了。”
几人来到一座府邸门前,守门的两个小斯拦住了他们:“你们干什么的?!”
陈皓轩从腰间摘下一个令牌:“奉旨查案。”
两个小斯互相交换了下眼神,随即道:“几位跟我来吧。”府中的陈设很齐备,园中甚至还有一座假山喷泉。他们被带到了客房 ,“各位官人稍等,待家奴去通报老爷。”
“好,有劳了。”
不一会儿,从外面走来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薛老爷到了。”
他们看到薛老爷,都有些惊异,虽被称为老爷,可来者看起来三十未满,面容皎好,还透着些许亲和之气。
“诸位请坐。于旺,快赐茶。”
沐雨泽拉着萧宇天的袖子:“这么年轻的老爷哇…”
薛铭笑道:“各位千里迢迢地赶来,薛某当真是感激不尽, 若有照料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官人海涵。如有所需,定当鼎力相助,希望各位不要拘谨得好。”
这位薛老爷虽年轻,可客套话却信口捻来。
陈皓轩道:“时间紧迫,还请您透露些案情。”
薛铭原本笑盈盈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低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诸位请随我来。”
几人跟随薛铭出了客房,来到了后院,进入院中一间小房间里,薛铭快步走到床前,床上躺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脸上妆容未卸,皮肤很白,唇色明艳,如此容貌,本应该是漂亮的,可那女子却看起来有些诡异,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并不是闭目而卧,眼睛是半睁半阖的,指甲泛着暗紫色,没有透着丝毫的生机。
薛铭叹气道:“她是我的发妻,我们本想着在七夕那日完婚的,可不知为何,她在那日晚上精神出了问题,突然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任我怎么唤她,她也没有清醒过来。还是家奴听到动静,将她拉开。之后的事,就如各位所见,玉儿她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怎么会这样呢…”沐雨泽沉吟道,她对薛铭的遭遇感到同情。
萧宇天观察了一下许玉玲,开囗道:“在下略懂些医术,可否能让在下替薛夫人把把脉?”
“当然!那就有劳这位官人了!”
萧宇天隔着手帕替她把脉,屋内出奇的安静,薛铭一脸担忧地注视着。半顷,萧宇天平静的脸变得肃穆,眉头紧蹙着。
“如何?”
萧宇天起身,回答说:“薛夫人的脉象很正常,并没有病情。”
听到这话,薛铭惊讶道:“没有病情?那玉儿怎么突然就精神失常了呢?”
萧宇天沉着脸反问:“那薛老爷可知,薛夫人已经怀有身孕?”
“什么?!”
众人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在薛铭身上。
薛铭惊愕地睁大双眼,“此事我竟不知!”他看向萧宇天,深深地辑了一礼,连声央求他救救许玉铃。
“薛夫人病因未知,在下也不好擅自诊治。”
“那这该如何是好啊!”薛铭说着,扑到床前,握着许玉铃的手,哀声道:“玉儿,你醒醒啊,是我对不起你,连你有身孕这么重要的事我却不知,是我该死!只求你好转过来,我…”
“薛老爷,现在悲泣也无益,不如带我们去案发现场查看一番?”
薛铭深吸一囗气,用袖子擦擦眼角,“薛某失态了,各位请移步。”
几人来到案发地点,新房中的陈设还未撤去,处处洋溢着喜庆。他们查看了一番,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婚床的木杆处有几处抓痕和磨损,薛铭解释说是许玉铃失常时所致。
之后,几人听完薛铭的自述,知道了他是白手起家,父母早亡,与许玉铃偶然相遇时一见钟情。许玉铃是位大户人家的小姐,薛铭家境富裕,两人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却不料遭此劫难…
眼看天色将暗,案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几人向薛铭辞别。
薛铭送至府外:“府中空房间还是有的,诸位当真不住下?”
“谢薛老爷留宿,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先告辞了。”
夜色降临,他们在街上走着,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萧宇天道:“那个薛铭有问题。”
“萧萧,你发现什么了吗?”
萧宇天反问:“还记得我们从到这里赶了几天的路吗?”
“差不多两天多一点”
“没错,从七夕节的第二天我们就开始赶路,而案发时间正是七夕当晚,薛铭至今日才发现薛夫人有了身孕,这能说明什么?”
沐雨泽:“嗯…说明、说明他们感情不好?”
萧宇天摸了摸她的头,继续道:“说明薛铭自薛夫人出事开始,一直没有请大夫来诊治。”
梦依涵和黎昕惊叹出声:“什么?他不请大夫反而眼睁睁地看着薛夫人昏迷了数日!”
顾北尘点点头,思索道:“还有一点也很可疑,婚床上的抓痕若是薛夫人精神失常所为倒也说得过去,那磨损的痕迹绝非一时一日就能造成的。”
陈皓轩冷笑一声:“既对我们隐瞒实情,那就和他脱不了干系,找个眼线盯着他。”
梦依涵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先找个客栈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