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身后跟来的蒋安惊慌大叫，眼睁睁看着新帝持刀押着公子。
肖战微微回眸，瞥见那双凝着血的瞳仁。
门阶下，黑衣首领不可见地颤了一瞬。不知从哪里变出把短刀，一个飞身，直挺挺站到两人面前。
“退后！不然我就杀了他！”
还是晚了一步......
黑衣首领心揪着疼，在无人看见的面纱之下，早就咬紧了牙，杀红了眼，却不得不向后挪动着，退了半个门阶。
身后，哗啦啦围上一群人，各个剑华正盛，剑指九五之尊。
“别来无恙啊，无谙将军。”
新帝一手举着刀，一手扳着人肩膀，却歪头从人身后露出个脑袋，对着门阶下那一群眨巴眨巴眼，浅浅微笑。
肖战怔愣住，这语气，不像是见了敌军首领，倒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故人。
“别来无恙，五皇子。不过......你这是搞哪儿出？我的下属已经占领了整个皇宫，难道你还想反抗不成？”言罢，整了整衣袍，收了短刀。
“不是要争权，无谙将军心胸小了不是？我只想好好地活在这世界上。”
“好好地活？那你先把他放了，我便答应让你好好地活。”
“不不不，无谙将军，筹码不是谈出来的，而是努力攥在手里的。谁知道离了肖公子你还会不会让我活！”
压着脖颈的刀微微用力，肖战不得不抬颌向后倾斜，只见那一段嫩滑的天鹅颈上，多了一抹红痕，微微渗出血珠。
“公子！”蒋安在后面干着急。
无谙将军眼眸一颤。隔着黑纱，他看不清肖战是否受伤，但他能看出肖战十分痛苦，痛苦到需张着嘴才能大口大口呼气。
“那你究竟想怎样？！”
心有所念，便不会步步紧逼；了无牵挂，才能所向披靡。他认了，认下这个筹码。
新帝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妥协，又咧嘴笑了，“依我想...... 呵，你就好好地侍奉着我们俩个，我们也不出府，就在这别院里呆着，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分分钟要了他的命。”
“你们俩？”
“不可以这样叫吗？”新帝撅了嘴，眼珠子滴溜溜转，“无谙将军，我先回屋啦。早上想喝些甜粥，记着给我们送进去。”
新帝一边后退，一边紧扯着肖战往怀里带。
刀锋不减，仍紧紧贴着皮肉，仿佛下一秒就能割开喉管，叫那鲜血喷涌而出。
“等等！”蒋安慌忙喊道，随即向那黑衣首领行了个礼，“我们公子刚刚被烫伤，府中三黄膏已然用完，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遣小厮去采买，或者......您若是信不过，您可以派人跟着，或直接给我们一瓶也好。”
蒋安一口气颤颤巍巍说了这么多，躬身颔首，不敢去瞧那威严的人。他只希望公子能够早些得到医治，以免落下疤痕。
无谙将军想也没想，转身吩咐道，“去！把军中常用的上好的烫伤膏拿来！”
“是！”
雨势稍减，两边也总算不是剑拔弩张的模样。新帝又要扯着肖战进屋。
在回屋前，肖战轻声问道，“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甘愿向我这个人质妥协？”眼眸里含了泪，随着廊下雨水簌簌滴落。
“因为你说过，不要滥杀无辜，可你也是无辜的，不是吗？更何况，肖公子聪慧过人，我早有耳闻，留着公子日后必有大用。”
声音冰冷，听不出任何语气。
肖战抬眸，眼里无数星河转瞬即逝，刚刚燃起的火苗顷刻间就灭了下去。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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