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一片寂静。只剩燃尽的一层死灰。
因为,
王一博和肖战又爬上了屋顶。
康乾宫远比肖府别院气派,屋顶自然也是高出许多,王一博死命抓紧了人才敢带他上来。
“远山,这边。”躬身清理了屋脊积雪,又脱下自己厚重的外裳,给人铺上。
外裳横着,足够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肖战点点头,抬手糯糯应道,“给。”
王一博这才瞧见人大红的衣袖里,藏着两小罐白瓷装的酒。
“我说,你什么时候偷藏的?”扑哧一声笑得眉尖微蹙,都没盖过眼底的宠溺。
“和你学的,惯会往衣袖里藏东西。”
肖战眸子变得湿漉漉,映着宫城十里花灯,将这一片繁华尽收眼底。红墙锁人,不锁岁月,在这种地方随意一块砖沾了鲜血都是常有的事。
“那我尝尝。”
王一博扶着人在身旁坐好,自顾自地打开瓶盏,小口小口酌起来。
酒不烈,没有沙场上半分辛辣。
如果细细品来,还能察觉到果香,就这么幽幽沁着人心房。
他早就猜到,远山备的酒...不可能是什么烈酒。
但,云雪照西风,这酒,更能醉人。
肖战也不说话了,沉默着拿起另一盏,仰头滚滚入喉。
王一博扭头瞧他。
记忆里不是这样的。记忆里的远山公子喝几口就要醉倒,哪怕多灌了一丁点,都要吐着舌头跑去添上些凉茶。
哪能像现在,闷着瓷罐罐喝,却平静如水。
他低下头,不敢看人,却也不敢看远方。
“小将军。”
肖战兀地开口。
“讲讲吧,你过去的事情,我想听。”
王一博愣了几秒,又回过头瞧他。只见月亮已经全然现身,月华如水,凉得人心尖发颤。从侧面这样望着,远山眼眶里又堆满了雾气,久久散不开。
“远山......”
“讲。我要听。”
王一博心知拗不过,便叹口气,伸了手把人揽怀里,从泥沙中挑拣出旧时的痕迹。
“我......我并非想骗你,只是当时事发突然,叔父用了替身法护我周全。我本不想如此,谁的命不是命,怎能说替就替。可那小厮说...只要肖府能赡养他的老母,他愿意替我去......”
“我还在怔愣中,叔父就把我藏进暗道里,他给了我银两,叫我去找我父亲的旧部,如此就有庇护的可能。”
王一博哑声说着,把风都说得寒了些。
“后来,我东躲西藏,总觉有人追杀我,又在一次逃命中困于火场,嗓子灼坏了,但.....不知为何,从那之后,才真正算是摆脱了性命之忧。”
肖战指骨蜷得紧,在衣摆下深深嵌入掌心。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回来找你。但......叔父说,唯有骗得过你,才能骗过朝堂所有人,才能让这件事就此翻篇,保我平安。并且.....我不愿再给肖家带来麻烦。”
“远山......正是因为我一直想回来见你,我才没有放弃。我和那些零散的士兵日日苦练,我研究兵书!研究制敌策略!我......”
肖战摇摇头,心尖涌上一股无力感。
是的,他的小将军是拼了命才又回到他身边,那些艰苦的过往都只留小将军一人承受,他又有什么理由责怪呢?
〔明晚大结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