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将巷子的光线全都遮完,但炽星的眼睛却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前面仓皇逃窜的脚步声渐渐缓了下来,恐惧的气味也随之弥漫开。炽星的倒影笼罩住整个臭鼬老板细小的身躯,他感受到了对面的绝望和惊慌。
缝隙中唯一透下的光线射在手中锋利的金刀上,反光就如根针一样压迫着老板的眼瞳。“你逃不掉了。”炽星轻蔑地看着面临死路的老板,威胁般把玩着手中的刀,说道。
那个老板转过身,有些害怕地看向阴暗中离他较远的那个人。“这位客官是想要钱吗?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咱有话好好说。”老板的声音因喘气而断断续续,语气中还带着明显的巴结。
炽星短笑一声。他压了压帽檐,走进老板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视野中,转眼到了臭鼬面前,冰冷的刀刃抵在他的喉边,吓得他瞬间屏住呼吸。
“啊啊对不起错了错了我不狗叫了。您是想要我的什么吗?”老板的背上头上已经泌出冷汗。他甚至不敢吞咽一口口水,生怕自己的喉结随着这个动作上下滚动时被刀刃划破,从此人生结束。
他虽然面上惊恐,但一双大张的眼睛中的眼瞳却细如麦芒,锐利地盯着炽星,想要记住他的容貌。
炽星眨了眨眼,琥珀色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眸如同一道闪电在一瞬间刺进了老板的眼睛,直接刺激了他的大脑皮层。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恐地倒吸一口气,乃至都不甚在意自己的喉咙会不会被划破了,声音因震惊发出和他的性别完全不匹配的尖细嗓音:“你是……炽星!你是炽星!你就是迪——”
炽星“啧”了一声。阴暗中他的眉头皱了皱,手中的刀被更加用力地握紧。皮肉和木头摩擦挤压发出咯吱声,而那道刀刃也轻轻划开了臭鼬的喉咙,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臭鼬一下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脖子上的那道触感冰凉,他大张着嘴不敢叫,只能呼哧呼哧快速喘粗气以稍微缓解下胸膛里快要爆炸的心脏,双手原本高高举着做投降的意思,但很快名为恐惧的麻醉剂麻醉了他的手臂,让他的手无力垂下,双腿不停地打着颤。
大脑昏昏沉沉眼冒金星都快要休克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自己身体的平衡不至于让自己丢脸地跪在地上。
炽星眯着眼看着老板的这幅窘态。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翘一个像素点,似乎非常享受老板的恐惧。但他很快收敛了笑容,严肃地继续接下来的流程。
他的手很稳,刀都没有抖过一下稳稳抵在老板的脖颈上,语气里带着傲慢:“说实话,你的钱我并看不上。”
老板的心本来跳的就挺快了,现在又漏跳一拍。既然不谋财,那还能干什么就不用再说了。眼泪都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他忍不住呜咽几声,害怕听到炽星接下来的话。
“我想要你的店。”
“什么??”
杀了我算了。
这是老板心中想起的第一想法。他虽然松了口气,但是真的汗流浃背了。他甚至想过炽星可能会是因为嫉妒自己的女友,却没料到他是想要自己的店。
“炽星,这万万不可呀!小人只是个破卖饭的,整天的生计就凭借这家小店……”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炽星毫不留情打断他。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刀柄,而这份振动通过老板脖子上的细肉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身体里,带着几分触电般的麻痹感。“给,还是不给?”
“给给给!!”老板的声音明显有了几分哭腔。
“来来。”炽星立刻抬起右手,一张印满了标准黑字的纸被他的手指捏住展示给臭鼬看,“把地契签了。给,我带了笔。”
老板没料到炽星准备的如此周全。炽星收起小刀,老板拿过圆珠笔,他的手还因先前的恐惧微微发颤,但这不妨碍他恶狠狠地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
“原来你叫艾烈克斯啊。”炽星扫了一眼纸上的签字后极为满意地点点头,笑眯眯地朝旁边挪了一步让开道,还文明绅士地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可以回去了,我已经准备好永远帮你接管这家店。对了,钥匙给我。”
“你最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老板那怨毒的眼神让炽星有点不想与他对视。老板最后略带恐惧地瞪了一眼炽星,然后朝外面明亮的世界头也不回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