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江家二小姐可怜见的,明明十分思念着父亲,忍不住想要靠近,可似乎又碍于这什么硬生生克制了下来,保持住了距离。
所有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季淑然的笑意不达眼底,给了孙妈妈一个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就是个无知的乡野少女吗?
怎么可能会有人被送去一个艰苦的地方,还能这般无怨无悔?
能做到这样的不是圣人就是教条入脑。
她到底是真的在演,还是脑子被贞女堂堂主教坏了。
云眠泪落入珠,我见犹怜,又跪了下来,“女儿不孝,这些年来未曾在父亲身边尽孝,总是念及父亲身体,时常忧心,此番有幸能回到父亲身边,梨儿不求别的,只求能在父亲身旁侍奉,全女儿的一片孝心。”
纵使与女儿分别十多年,姜元柏已与她十分陌生,父女亲情不能说没有,只能说不多。
可在云眠一番真情流露诉说之下,姜元柏自是被触动了心肠,想起从前种种,也不禁要落下泪来,连忙把云眠搀扶起来,“好孩子快起来,咱们父女俩之间不必动不动就跪。”
姜元柏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儿,感受着她细瘦的手腕与不算健康的神色,心中叹息。
二女儿从前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同样痛惜失望,可不代表贞女堂堂主居然能磋磨她。
很快,姜元柏就注意到了,云眠净还身穿着那身朴素的贞女衣服,不由得对着孙妈妈发怒:“你怎么办的事?没给梨儿带新衣服过去!?”
女儿第一天回家,怎么连这点子东西都弄不好?
云眠哪里能让孙妈妈开口,顺利的甩锅自己,叫旁人继续认为继母心慈,不计前嫌地送去华贵衣物给她,但她却不识好歹。
“父亲,不是孙妈妈不够周到,是梨儿自己没有换上的。”云眠自责道。
还来不及等孙妈妈在暗地里偷笑呢,云眠就快速展开了反击,“母亲体贴梨儿从贞女堂修行回来,便送来上好的衣物,女儿感激非常,只是。”
云眠压低了声音,妥帖的不叫外头的人看姜家的笑话,“只是下头的人不清楚梨儿的身量,那些衣物都有些……”
“梨儿担忧自己因那些个原因行走不便,失了仪态,害得咱们家在苏国公府的下人面前丢了脸,就自作主张的没有穿那些,望母亲原谅我。”说罢,云眠就朝着笑意越发浅淡的季淑然福了福身。
姜元柏听云眠这么一说,就明白是衣服不合身,就像个真正的慈父一样宽慰女儿的心:“没有关系,都是小事,左右你已经回到了家,置办多少身新衣裳都可以。”
“多谢父亲母亲。”云眠诚恳的看向季淑然,“只是母亲的心意梨儿自不会浪费,以后叫桐儿改一改就好了。”
“梨儿……”季淑然开口。
现在局面可不好,好的坏的全让这个姜梨说了,他们父女两个倒是其乐融融,却显得自己这个继母心怀不轨。
“母亲。”
云眠主动拉起季淑然的手,样装不知季淑然那一瞬间想要抽手回去,“是梨儿不好,自知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弥补当年大错,在堂中修行的时候思来想去,只得每日抄写经书,替母亲念诵经文,希望您能心中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