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初几乎是踩着铃声赶到教室的,幸运的是,历史老师还没有现身。
一进门,沈之初便下意识地抬起头,朝某个方向望去。
沈之初班长,我算迟到吗?
安静坐在位置上的杨博文听到声音,屈指抵住下颚,缓缓开口。
杨博文掐点到,不算。
少年的眉目疏朗而秀雅,轮廓和眉眼都极为出众,仿佛雨后的青竹般清新脱俗。
沈之初谢谢班长。
沈之初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看到桌上已经翻开的历史书,她转过头对张函瑞微微一笑。
沈之初谢啦,函瑞。
张函瑞帮沈之初把椅子挪开,关切地问道。
张函瑞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沈之初路上堵车了。
张函瑞事情解决了吗?
面对张函瑞的关心,沈之初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沈之初还行。
张函瑞你……
沈之初老师来了。
沈之初说得很快,显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张函瑞只好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低下头,眼神晦暗地玩弄起橡皮。
沈之初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张函瑞和她一样来自普通家庭,是她在学校里唯一的知心朋友。她绝不能让张函瑞卷入这场复杂的纷争中。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绝对不会让张函瑞知道她和江妩之间的交易。
桌面上零散的纸张和杂乱的算式,无不昭示着张函瑞内心的烦躁。他不自觉地玩弄着手中的橡皮,目光渐渐聚焦。不知从何时起,沈之初和他之间似乎多了一层隔阂,难道是因为杨博文吗?
想到这里,张函瑞不禁暗自苦笑。是啊,那可是杨博文啊,谁会不喜欢呢?
“要放弃了吗?”
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余笔落恨,描刻生花,所有的思绪交织在一起,倾泻于笔下。他在心里反复擦拭着那些答案,却始终无法将它们彻底抹去。
回头一看,沈之初正低着头认真地写着笔记,显得那样恬静而美好。刚才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喜欢的念头在心里肆意生长,哪怕想要扼制住它,也难以将其连根拔除。
突然响起的下课铃声打断了张函瑞的思绪。
沈之初他们那是在做什么?
沈之初看着因下课而向杨博文位置蜂拥而去的同学们,忍不住向张函瑞问道。
张函瑞因为现在高三下学业繁重,所以杨博文提议将高三生抽离团总支,因此空了很多职位出来,大家都争着去报名呢。
沈之初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沈之初我记得进团总支可以加学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一点,但那时团总支已经招满了。
张函瑞是这样的,评优评先需要看这个。
沈之初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地说道。
沈之初如此说来,我们也去看看吧。
#张函瑞嗯好。
张函瑞心里有些苦涩,他太了解她了。
张函瑞带着沈之初从人群中挤到杨博文的桌旁。
沈之初班长,我们可以进团总支吗?
突然的声音让正在写名字的杨博文愣了一下,抬眸看向沈之初。清透的眼睛撞进了一双氤氲缠倦的双眸,那双曾在钢琴反光板上见过无数次的眼睛如今如此真切。
杨博文可以。
杨博文的神情依旧冷静,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