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明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千年之后，天书记载，这一日，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西方如来佛祖座下二弟子金蝉子生惑，灵山辩法直战如来佛祖，破了道心，失了佛陀金身。

尔后发宏愿受十世苦修，甘心堕入轮回，从此化作苍茫大地上一介行僧，西方再无金蝉子。

而那其二，便是西方上古大仙须菩提不顾因果业力，收了两只石猴为徒，取名，孙悟空。另一只，取名孙悟明。

这最后一事件，足足提前了四百年。

…………………

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照在正在请安的两猴身上，本是棕色的毛发也看起来变得金黄。

菩提祖师坐静默地坐着，一句话都没说，两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感觉头皮发麻。

都快看到中午了，明明清晨就到了……

菩提祖师只是一直看，一直看，看的两猴如芒在背。

那目光锐利得似乎想穿透两猴的心一样，脸上的神情时不时略略变化。

虽然但是，他真的会读心。

两猴在门外骂他的时候他可没少听，包括心里话。

虽然两猴早就想开了，现在两个都是直肠子，想说什么就说，但是被人这样面对面的读心还是会感觉不舒服。

不过好歹是进来了，在蒲团上面被读总比在石板上面被读要好的多。

膝盖都已经长了厚厚的茧子。

直到日落西山，明月挂起，阿伊偷偷溜进来掌上灯，又给香炉添了香料，须菩提才伸了伸懒腰，收了收神。

不是，就这么看到晚上了？说好的打坐静心呢？

石猴心里很疑惑，该不会这盯着我看就算打坐静心了吧？

“今天只是特例，以后就是打坐静心了。”菩提祖师看了一眼石猴，解答到。

随后他就转向小耳：“你……罢了，该说的话都让他说完了，有道是明心见性，你既然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那就要明自己的路，就叫你孙悟明吧。”

小耳瞬间喜笑颜开，叩首拜谢，至于之前在大门前说的那个极拗口的名字……开玩笑的不必当真，这个名字多好听。

菩提祖师看着石猴露出了微笑：“悟空，悟明，你可知为何我不收你们？”

“弟子不知。”

两猴同时答到。

“修道者，窥视天地之数，行越界之法，修成，可推演天命，翻手为云，覆手化雨，此为大能。若是遇着好勇斗狠之徒，必会为祸众生。故，为师有三不收。”

“请师尊赐教。”

“性格偏执，桀骜不羁者，不收。高傲跋扈，对上天不怀敬畏之心者，不收。这其三……”须菩提伸出三个手指，数到“三”的时候特意顿了顿，面带笑容地注视着小耳和石猴。

“来历不明者，不收！”顿了顿，须菩提接着说道：“此三者，你若是只占其一二也就罢了，偏偏你们两个猴头‘三不收’占了个全。普天之下这还真是头一回的奇观了。”

小耳倒是没有异议，反倒是石猴奇怪，自己怎么成来路不明的了？

“那你可说说，你从何处来？”

“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

石猴刚说完就感觉不对劲，随即是头皮发麻。

“你真是从那里来的话，这可是，整整早了四百年。”

石猴的脸猛地一阵抽搐。

小耳则是惊异地看向石猴，四百年？难道他说的那本书是真的？那里面会不会有我？

石猴马上岔开话题：“师尊何时教我们道法？”

菩提祖师摆了摆手：“不说也罢，你们先下去安顿好，明日起我自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