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争之后

绿谷出久已经两个月没能醒来。

在最后一场大战中，几乎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他失去了所有的个性。

爆豪胜己是看着绿谷在自己面前跌下去的。绿谷的四肢像是充气不足的破烂娃娃，那样难堪而脆弱地躺在地上。那张经常挂着眼泪和傻笑的雀斑脸上，如今再看不到一丝生气。

可是他也几乎动不了。他的胸口被开了个洞，全身都被自己的爆破炸的皮开肉绽。他几乎是攀爬着摸索到绿谷的身边，他想伸出手探一下绿谷的鼻息，却忘了自己的手早已颤抖麻木，鲜血淋漓，完全感受不到那几乎微弱的气息。

那只手最后缓缓地放下，爆豪胜己感觉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沉，直至再也无法强行睁开。

“死书呆子，你要是敢死我绝对杀了你......”

爆豪胜己醒来的时候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了五天。他浑身绷带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身边人问绿谷的情况，甚至眼睛都因为没适应阳光一片发白。“喂，绿谷那家伙怎么样了？”

沉默。

“喂，告诉我......”爆豪胜己眯着眼睛，努力辨认面前的人。

是切岛。

切岛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头很低，几乎要埋在领子里。

爆豪更急了，他几乎是要把全身的器械和呼吸机都拔下来，忍着胸口的剧痛挣扎着要去找绿谷。

“绿谷他......医生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切岛拦在他的面前，声音颤抖。

“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啊？！”爆豪眼睛里的血丝像是困兽般狰狞。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能活着都已经是奇迹了。他的四肢全都粉碎，一直支持他的个性也全都没了......要不是一群个性出众的医疗人员轮番抢救，他现在大概率已经没命了。”切岛的声音越来越低。“只是医生说，可能醒不过来了。就算醒过来，身体机能会不会好转，记忆里会不会缺失，也很难说。”

切岛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就算他醒过来，也有可能不认识我们了。”

“喂喂，他妈的骗人的吧，那个死书呆子在哪？我要见他！”

“还在重症室，现在谁也没办法进去。他现在非常虚弱。爆豪你......”

切岛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暴躁至极的少年，如今怔怔地望着虚空一言不发，他叹了口气。“我先去看看其他同学，你照顾好自己，一会护士就会来了。”

然后他关上门，给爆豪留了一个短暂的，一个人的空间。

“骗人的吧。”

爆豪胜己低着头喃喃道。

“不是说好了要竞争NO.1吗。”

“死书呆子，你要是敢不睁开眼睛，我就把你轰成碎片......”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胸口剧烈地抽痛，他早已分不清这种莫大的痛苦是来源于伤口还是内心，只是觉得这是他受过的伤里最重的一次，最疼的一次。疼的几乎不能呼吸。

他像是一只困兽一样，握紧的双手鲜血淋漓。他缓缓地低下头，陈默地，极其痛苦地落下泪来。